熹平二年对汉室而言是不平静的一年
春天爆发大瘟疫,司空宗俱去世。
夏天黄县爆发海啸。
秋天鲜卑进攻幽并二州。
好不容易熬到了冬天以为会平静一个冬天,司隶地区内附的氐人又发生了叛乱。
扶风郡
军侯谢曲带领着麾下两百人押送一千两百三十七名流徙犯人前往护羌校尉胡闳处,在那里将会进行为期一年的屯田戍边。一年后就可以转回老家安心种田了。只求这一年内羌人能平静些,不要闹事,不过想来太尉段颖年前才大破羌族,斩首数万,羌人短期内应该不会犯边。
或许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谢曲刚想着自己不要赶上异族叛乱,一名斥候就火急的冲到自己面前,惊慌的喊道:“军侯,前方汧县发现氐人叛乱,数千乱民围了汧县。”
谢曲听说有数千乱民,也有些慌张,立刻吩咐道:“全军止步,后退十里。看好所有犯人,有闹事不轨者立斩!”
杨玄坐在牛车上正想着将来如何求生过活,忽然发现队伍停止了前进,接着传来官兵的喝骂声和囚徒的惨叫声。随即谢曲就在几十名士兵的护卫下来到粮车旁,高声吩咐道:“刘显,你带你队士兵守住粮草辎重,敢冲撞粮车者斩!”
“诺”应声而出一名雄壮军官,随后几十名士兵就将几粮车围了起来。
混乱中粮车就开始掉头,整个队伍在军人的呵斥声中开始缓缓向来路返回,一路向东赶去。
队率刘显是个憨厚的关中汉子,一向敬重士人,自从认识了杨玄以后就经常到他这里来听杨玄讲历史典故或军事战史,所以跟杨玄的关系还算亲密。杨玄就大胆的跟他问道:“刘队率,发生了什么事?”
刘显见是杨玄,便回道:“据说是前面发现了叛军,谢军侯正指挥着前往陇县。”
杨玄诧异望着刘显问道道:“我们不是戍军么?为什么不去平叛?”
刘显回道:“雄烈儿,岂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跟我们又无甚牵连,何苦带兄弟们去送死?”
“可是如果就这样放着叛军不管,这里的百姓怎么办?军人不就是守护百姓的么?”杨玄愤怒的问道。
但是刘显却一脸不解的样子,说道:“守护此地是此地郡兵的责任与我等何干?若是战死此地何人来理,岂是汝一黄毛小儿明白?”
“你这是怯战!军法当斩!”杨玄跟刘显关系好就大胆的说道。
刘显憨厚也未恼,回道:“总不比性命丢在这里强?他县百姓死活与我无关,保得弟兄性命方才上计。”
杨玄无力的坐在了车上,这才发现汉末的军队果然跟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军人不同,思维观念也跟自己大不相同。至少活在二十一世纪和平了接近半个世纪的天朝上国环境中,杨玄的观点确实就是军人的天职就是保护百姓。如果被外国势力杀了哪怕一个中国人,军事论坛上也是喊打喊杀。可是回到了人命如草的汉末,这观念却是成了异类。
杨苏氏见杨玄萎靡不振的样子,也不知如何安慰,便把他抱在了怀里。恰在此时谢曲又在十几个官兵的护卫下走到粮车前,看到杨玄被母亲抱在怀里,愣了一下,毕竟杨玄平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做事也很有主见,忽然被母亲如同婴儿般的抱在怀里,反差太大一时也有些发愣。
不过军情紧急,,谢曲也没太多时间考虑其他,高声喝道:“刘显,整队!带上所有人跟我走,粮草不要了,把囚徒留下。杨玄,奶吃足了没?不想被杀就下车跟我们走!”
杨玄脸色一红,连忙从母亲怀里挣扎了出来,问道:“谢军侯,发生了何事?”
谢曲回道:“斥候来报,氐人似发现了我们,数千氐人正向这里赶来。”
杨玄顿时明白,这是谢曲畏敌势大准备把囚徒扔下让氐人屠戮,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时间。杨玄的价值观让他不能苟同这种事情,便说道:“谢军侯,吾年幼,不过也知军侯有押运之职,有戍边之责。若军侯抛下囚徒,抛下粮草,失期不至凉州,便是有失职、失责、失期之罪,论罪当斩。军侯便是到了陇县,怕也难免被枭首示众。”
谢曲踌躇不已,问道:“若是不走,我等押运囚徒行慢,氐人轻装疾行速快,被赶上亦死,为之奈何?”
杨玄道:“此事易也,唯战且胜尔。”
谢曲大怒,吼道:“黄毛小儿吾当汝亦知军事,却只满嘴胡言。两百人岂能胜数千?”
杨玄被吼也不恼怒,平静的说道:“军侯这便是只想着自己的难处了,却曾想过氐人之难?”
谢曲略有诧异,问道:“氐人?他们有何难处?”
杨玄见谢曲能安下心来听自己解释,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成功的开始,为了使这一千多囚徒不至于被抛弃在这里让氐人屠戮,便竭尽全力的向谢曲解释道:“氐人叛乱肯定忧惧我朝平叛大军,氐人乃一群乌合之众,彼辈亦知定敌不过我朝大军。且段太尉方破羌人不久,斩首数万,胡族惊惧,若遇汉室大军未战已先怯三分。谢军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