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默了许久,她轻轻地对他说道:
“世子爷要回梁都了是么,我知晓了,世子爷一路顺风。”她说着,半垂着头屈了屈膝。
梁敏看了她一会儿,垂了眼,淡淡地道了句:
“我在梁都等你。”说罢,转身,寞然离去。
有细微的风吹来,摇动着他玄黑色的袍摆,林嫣看在眼里,只觉得一阵难耐的心酸,一直到他的背影从视野里消失,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去。
垂着头回到吉春斋,刚走到吉春斋的围墙边,一抹黑影从墙头跳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她面前,把她吓了一大跳。与此同时就听见院子里苏娴扯着嗓子高声叫嚷:
“苏婵,兔崽子,你给老娘回来!”
从墙头跳下来的苏婵鸟都不鸟她,跺跺脚。扬长而去。
“婵婵要出去吗?”林嫣一愣,连忙问。
苏婵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人已经走远了。
林嫣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进了吉春斋的院子,先前在院子里叫嚷的苏娴早就不见了踪影。苏妙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裳,正站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梳头发,她见状走过去问了一声:
“妙妙,你要出门?”
苏妙懒洋洋地皱了皱眉:“小味味说要带我上街买两匹料子做两身素净一点的衣裳,等比赛结束之后好穿了去见他娘。”
林嫣一听就乐了,抿着嘴笑说:
“这是好事儿,多做两身衣裳,衣裳很重要的。”
苏妙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继续梳头发。
“对了,我刚才看见婵婵出门了。还听见了娴娴的声音。”
“苏婵不是出门了,是跳墙了,大姐今儿比较闲,想叫她学针黹,她不学,大姐生气了。”苏妙耸了耸肩膀,说。
“针黹啊,”林嫣恍然地点了点头,“也是,婵婵年岁也不小了。早晚要嫁人的,这些东西现在不开始学,等到出阁之后再学就来不及了。”
“所以大姐才生气么。”苏妙笑嘻嘻地道,顿了顿。看了她一眼,悄悄地问,“你和梁敏,谈的怎么样了?”
林嫣嘴角的笑容一僵,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弯起的弧度,过了一会儿。讪讪地笑了下,说:
“他先回梁都了。”
“先回?”苏妙很精准地抓住了这个“先”字,扬眉看着她。
“我还没决定。”林嫣终于直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现在的脑袋一团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所以,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妙看了她一会儿,也不是不明白她内心的矛盾,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回味从屋里出来,已经穿戴整齐了,见苏妙还在梳头发,皱了皱眉:
“你还能不能快点,现在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再不走,什么时辰才能回来!”
苏妙的嘴角狠狠一抽,不悦地道:“不把头发梳好我怎么出门,吃了早饭以后你才说要出门,我要收拾自然比你慢,你好啰嗦,一边去别妨碍我梳头发!”
“你是在梳头还是在绣花?磨磨蹭蹭的!快点进来,把鞋换了!”回味嫌弃地盯着苏妙脚上穿着的拖鞋,不太高兴地说,转身,先进屋了。
苏妙冲着他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咕咕哝哝地道:“这还没到七年之痒呢你就变成更年期了,这节奏是不是有点快啊。”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还是磨磨蹭蹭地跟着回味进了屋。
林嫣望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哑然失笑,然而心里却是有几分羡慕的,她和梁敏十年婚姻从来没有像他们那样融洽过,爱的条件是平等,她和梁敏却从来就没有平等过,无论是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份上还是在两个人的心理上,都是如此,他们从未真正地平等过。
她并不是在厚颜无耻地要求这样的平等,只是她觉得有点可惜罢了。
夏季的午后,水面很静,静得像丝绸,一缕阳光轻抚着水面,使人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偶尔会有一阵风轻轻地吹过,划过水面,泛起星星点点的波纹。池塘里,含苞待放了许多日的花蕾终于绽放出了清丽的笑靥,在轻风拂送下,舞动着叠翠的裙裾,婷婷的妩媚着矜持的身姿,隽秀的枝杆无不在向人们展示着夏的风情,优美自在,生机勃勃。
景色幽静的池塘畔,朗朗的诵读声珠圆玉润地响起:
“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
“咔嚓……咔嚓……”
“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