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搓着离她最近的汤艺的头发,嘴里一直念叨着:“好样的,好样的!”
弄得汤艺弯着身子,无语又无可奈好地应声附和着。
气氛与斗志终于重新掌握在北府他们自己手里了。
……
暂停间的启明阵中。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此时启明阵营的气氛,那就是压抑。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从稳操胜券到慌张失措更令人感到压抑了。那代表着你所仰仗的自信被自卑所取代,那代表着你所指望依赖的队友与你之间诞生了一道隔阂,那代表着前一刻还在狂热支持着你的粉丝这一秒已经朝你大吐口水,狂嘘不止。
而这一切,正发生在启明的阵营里。
他们压抑到已经完全听不清楚教练在人前的声声鼓舞,他们只知道接下来还有不到两分钟的比赛要扛过去,而他们现在去上场都不知道是要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这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支久经沙场队伍的病症正在疯了似地蔓延。
在此危难之际,如果还有人敢于站出来,那人只能是风泽。
是的,没错,正是上一秒在球场上送出致命失误的启明队长——风泽!
而此时的风泽,依然昂头选择了站在队伍中心,他的出现是教练心之所望,自然默许。
所有人并不能知道,风泽在此刻正饱受着精神上的自我摧残,以至于他的紧迫感无时无刻不再摧毁着他的信心。
但是当他抬头看着身旁一个一个如同霜打茄子般无神的队友,那强烈的保护意识与担当从胸口涌现着,让他必须战胜自我紧张朝队伍中心走去。
这是一个无比难受的过程。一直同往的哲瀚不能帮他,因为他一样在陷入无尽的自我怀疑之中。
“我的队友。”风泽开口了,而他自己竟然能明显听到自己口吻之中的颤音。这该是一件多么可怜的事情。
但开口了,就得把话说下去。
在球队如此生死攸关的情形下,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抬起头来!”风泽用怒吼来将自己心中紧迫给压了下去。这一句话不像是在对别人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瞧瞧你们的样子,这还是那支无往不胜的上海冠军吗?!”风泽喝道,“你们还是那个斗志昂扬的战士吗?!”
在此话的影响下,一个个队员都慢慢抬起他们曾低下的头颅。
“一年前的今日,我们遗憾告别了全国的舞台,从北京回到上海。可一下飞机,大家却不顾旅途劳顿、比赛疲惫,径直去了校体育馆。因为什么?”
风泽顿了顿,高亢地吼道:
“因为我们不服输!”
“在那里,我们写下了誓言。誓言是什么?”
“是‘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是‘卧冰饮血,来年高歌!’,是夙愿,是勇敢,是必胜决心,是憎恶失败,是来年燃尽热血也要拿下金杯!”
“你们忘了吗!”风泽朝众队友吼道!
“没有!”回应声震云霄。每一位队员眼中都看到了昨日失败的自己,痛恨与决绝在眼中悄然燃烧着。
“所以,我们能倒在这里吗!”风泽喝道,雷声阵阵。
“不能!”
风泽哽咽着,扬起右手,指着那载着冠军金杯的最高讲台,厉声喝道:
“启明!”
“必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