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要杀得人就是你,这才不会奸谋败露!”
说完右手高举又欲挥落,忽见翠花脖颈里有一道红印,甚为清晰,显是悬梁时为绳索所勒。
知其因为内疚,才轻生自尽,实是可怜,这一掌便不忍击落。
停掌于空中良久,忽地改掌为指,一指门外,喝道:“滚!”
翠花缓缓站起,两眼无神,表情木然,喃喃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么,真的说只爱甄姑娘一个么?”
此话以其说是问话,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貂婵怒道:“甄姑娘亲口对我说的岂能有假?”
翠花万念俱灰,失神良久。蓦地里尖声长笑,笑声十分刺耳,良久不绝。笑罢大哭,哭罢又笑。
如此数次,停止哭笑,毫无表情地道:“我被骗了,我又被骗了,我竟然被他骗了一次又一次,心里却仍深信他是爱我的。到头来……哈哈,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边说边转过身去,缓缓得向门外走去。
才走出数步,却听得贾敬业断断续续的说道:“回…回…来,别…走,留…留…下,知…错…错…能…”说到“能”字时,便又晕去。
翠花闻言转过身来,跪倒在地,泪如雨下,道:“老爷,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貂婵怒气稍消,怜其身世,也随之落泪,走上前来,将其扶起,揽在怀中。
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傻丫头,真可怜。留下来吧,以后别再做傻事了,先回房休息去吧。”
指着身后一个小婢道:“你扶翠花回房,好生服侍,寸步不离,不得怠慢。”那小婢应是之后,扶着翠花回屋去了。
贾敬业身染怪病的消息不迳而走,当日下午,刘备、徐庶便来探望。
其时贾敬业身上剧毒作,加之知悉真相,怒气攻心。
刘备、徐庶来访之时他已昏迷不醒,口不能言,无知无觉,像个死尸。全身浮肿,肿得和头大肥猪一般无异。
刘备、徐庶见之无不凄然,貂婵知徐庶颇有智计,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徐庶知晓。
刘备本为诸侯,胸有成府,向来稳重。
听闻此事,也不禁怒火中烧,一拍桌案,道:“岂有此理,袁熙竟敢如此!我这便前往邺城,找袁绍评理去,也让他看看他的宝贝儿子是如何的下流无耻。”
徐庶道:“明公莫急,事情尚未明朗,不可轻举妄动。既是翠花和敬业同服了毒药,为何敬业有事,翠花无恙,这中间委实难解。再者我们听来的这些都是翠花的一面之词,无其他证据相佐,难以令人入信。”
“袁绍不可能因为一个丫环的胡言乱语,就怀疑他的宝贝儿子的。袁熙也可随便找几条理由出来,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
刘备点了点头,道:“元直所言甚为有理,小不忍则乱大谋,是我鲁莽了,如今该当如何呢?”
徐庶沉思片刻,道:“想来袁熙处定有解药,不过袁府上下戒备森严,不易盗取。事起仓促,怕是急切难以下手。不过舍此之外,也别无第二条路好走,说不得我还是要走上一趟,随机应变,将解药盗出。”
徐庶先习武后学文,早年曾为友报仇杀人,自是功夫了得。
这等上房翻墙,纵高伏低,偷鸡摸狗的本事,倒也不在话下。
刘备对贾、徐二人倚若长城,如今贾敬业身中剧毒,如同死人,已不能出半点主意。
徐庶若再有闪失,他就彻底完蛋了。闻言忙道:“袁府守卫森严,不亚于皇宫内院,岂同寻常,元直不可轻身犯险。”
徐庶摇头叹道:“我岂不知,只是我实想不出第二条路来,如今为救兄长,便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上一闯。”
貂婵道:“敬业表面上嘻嘻哈哈,说话没遮没拦,看似随随便便,什么人也不放在心上。实则外冷内热,他心里很在乎你这个义弟的。你要是为他轻身犯险,他知道了一定大大的不高兴……”
刚说到此,众人忽觉床上似有动静,忙回头看去,只见贾敬业身子轻微地颤了颤,那只肿的有如猪蹄的右手动了动,便欲举起,举到半途便再也举不起来了,无力地垂了下去。
过了良久,再无动静,显是又晕了过去。
徐庶忙抢至近前一探鼻息,现还有呼吸,舒了口气,道:“兄长放心,我说什么也要把解药盗来。”
貂婵上前劝道:“元直不可如此胡来,我想敬业也不希望元直前去。”
就在此时,曹静走进屋来,人未至声已先至:“貂婵姐姐,我大街小巷都找了个遍,没看到老叫化的踪影,明天我到城外去找找。”
徐庶闻言一愣,回过头来,一脸茫然,问道:“老叫化?”
貂婵道:“刚才忘了说了,五日前来了一个十分古怪的叫化,给敬业算了一卦,说敬业不出数日便会身染沉疴,一病不起。当时人人均以为他再胡说八道,怎知其所料竟丝毫不差,我想他既能算出,便有破解之法,已派人四处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