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广隆的商队此时已经走完了正好一半的路程,往后才是山多人少,盗匪出没的地段。可以说这趟旅程现在才开始。
他们继续往北行,道路越来越难走。此间淮右之地,山多峰险,道路不靖,盗贼横行。全是官府力量所不及的地段。就连梁岩等经验丰富的镖师也都说这条路最为危险,没有人有十全的把握走完。偏偏江广隆规划的路线就一定要走这条路。这数日以来,走前面打头阵开路的武师已经收拾了不下于五批拦路抢劫的毛贼。
今日行到正午,商队停下休息,吃点东西顺便也避避日头。
民壮和众武师的家人各自找了阴凉地方坐下歇息。武师们比较辛苦,他们要看着这四十多车货物,以免中途盯上,被人攻个措手不及。年征邪下令看管三个箱子的那三组人分别位于商队的前左、中右、后左三个位置,要是有起变化来也不会被人一网打尽。
白云悠悠,清风徐徐。
山林间一派平和,年征邪跟白亚瑟、唐月儿、年步摇还有苏眠等人今日同车,所以坐在一起。他们找了块大石坐下,正要拿出些食物做午餐,就见路另一边走来五六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
那几人浑身不带半点酒气,显是意识清醒,走路却是高一脚低一脚的没个正经样子。一脸的痞气更是令人心生厌恶。山间本来寂静,他们却是纵声大笑,喧闹无状,居然视这百来人的队伍如无物。
这等人不消说也知道是些地痞流氓之流的人物。几个武师见惯了世面,哪里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只是仍由他们走,眼睛盯着他们的动作,要是他们敢打货物主意,立刻就能给他们点教训。
年征邪却留意上了他们,从最左边一个看到最右边一个,一个不漏的仔细观察了一番,最后叹了口气,知道麻烦来了。
果不其然,几人中为首的麻脸汉子这时一个趔趄往一个女眷身上跌了过去,那姑娘姓石。乃是丧命的六大高手中,。石小姐容貌娟好,却还是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眼见这汉子倒了过来石小姐大惊,已经立刻站起躲开,孰料还是晚了一步教那汉子在后臀上摸了一把。
石小姐气的跺脚,一声叫嚷,她本家的叔叔伯伯,师兄师弟已经围了过来。
那汉子挤眉弄眼地道:“哎哟,怎么啦?不就是教爷们摸了一下八月十五吗?小姑娘模样可是不错啊,找了婆家没有?要不就将就将就来我家做妾侍,我可会疼人。”他身后的几个大汉放肆地哈哈大笑,那麻脸汉子得了声援更是张狂。又讨便宜道:“小娘子叫来这么多人做什么?莫不是找齐了媒人,要跟我在这里拜天地,入洞房吧?使不得使不得,你家相公是个知礼数的人,光天化日的,如何能……哈哈哈哈。”
这麻脸汉子笑声放荡,言语阴损,见了这么多人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更加大胆。
石小姐没想到这人竟然无赖至此,被气得珠泪盈盈欲滴,差点气晕过去。她身后的武师们更是气的睚眦欲裂,却苦于不能上前动手。原来武师们行有行规,在走镖期间不得跟人起争执,更不能随便动手。
唐月儿跟石小姐年龄相近,平素最是要好,见她受人欺负不免大为气愤。她扯着年征邪的袖子,看了他一眼,只是静静道:“……征邪哥哥。”
年征邪素知她话不多,叫了自己这一声,看了自己一眼,意思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年征邪笑道:“亚瑟。”
白亚瑟道:“哦。”
年征邪道:“这就交给你了。”
白亚瑟笑道:“这种货色我可不开胃。”
苏眠在一旁帮口道:“白兄,石小姐一个小姑娘,怪可怜的。你不如出手帮帮她吧。”
唐月儿也道:“……白大哥,我求求你。”
年征邪也加入道:“白大哥~我也求求你了~”
白亚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就算了吧,我不想把刚吃的又吐出去。”
年征邪道:“等着你回来喔~”
白亚瑟:“呕……”
诸女含笑看着这对活宝,深觉这两人交情深厚。
白亚瑟将烧饼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道:“唉,吃个饭也不安宁。”
他慢悠悠地走到那几人面前。白亚瑟身丈伟岸,比这几人高出半个头去,他往这一站,什么都不说,这几个汉子已经不自觉的感到有些危险。
麻脸汉子道:“怎么?这是你相好的?”
石小姐已是怒极,白亚瑟要是不来,她都想要拔刀动手了。其余武师见到白亚瑟出面,知道是年征邪的意思,他们就安心下来了。
白亚瑟淡淡道:“趁我还不想杀人,自己滚蛋。”
麻脸汉子笑道:“杀人?我们千目山脚底下长大的人,还怕杀人么?兄弟们,给我上!”千目山就是这一带山峰的总称,向来盗贼如毛,乃是官府管不了的地方。他这么说,是自承是千目山的毛贼了。
其余数人喊道:“是!上!”
白亚瑟刚想说一句自不量力,却见这喊着‘上’的数人像几条疯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