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卷轴。要在杭州城里几文钱就一副,买多点店家还给打折呢。这东西也值得保护的这么周密?
年步摇却不这么想。她是密探出身,鉴赏能力比年征邪不知道高出多少。两段的木轴虽是凡品,但中间的卷纸她一瞧就知道是货真价实的羊皮卷。羊皮卷记载文字可以历久常新,不惧损毁,但是造价昂贵。
这东西寻常百姓家肯定是用不起,但是一般的豪门大户也是用不上的。因为日常的书写在卷轴的无非书法字画,又不是字逾千金,谁会这么珍而重之用这种羊皮纸卷。除非……
年步摇这边仍琢磨着这卷轴内容,年征邪却直接问了:“老江啊,你说宁可整批货丢了都不能丢的,就是这东西?”
江广隆只顾着看这卷轴,浑然忘了年征邪等人都在场。眼珠子一转,哈哈笑道:“年老弟,你这就不懂了。这可是六百年前,从西域进贡来我中土的一副古画,你说珍贵不珍贵?我千辛万苦的得着了,赶巧又碰上了大买主。”
年征邪道:“六百年前的古画?那可是价值连城啊。”
江广隆连连点头:“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不为这几个钱活着。这东西这么珍贵,消息要是走漏了上洛途中必然凶险。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找齐武师上路了。”
众人恍然点头。
年征邪微微一笑,不再答言。
对于江广隆的话他是一句也没相信。年征邪再是不通这年代的事务,这么明显的谎话也骗不了他。他虽然不知道卷轴内容。可是江广隆亲口说过这批货是送给洛阳一个武林豪门的年货。万一送不到货怕是性命不保。当处年征邪初入江湖,还道武林中有这样的规矩。
现在回头想来却大有问题。年货不齐,耽误了人家过年,那么对方一怒之下不许他在此行立足或许是可能的。江广隆一介商贾,害怕自此难以生存也是应该的。可是他的反应却非常奇怪,年征邪亲耳听过他说那家人会让他家破人亡。
要知道武林中的名门望族不是想象中那样的绿林好汉,他们是经过成百年的沉淀,积累才有今日辉煌的大族。一般的武林世家没有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又不是打家劫舍,连动手他们都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才好出手。
文人墨客重名望,武人侠客更重名望。尤其武林世家子弟,他们武力过人,因此自小就受到家族约束不得伤害普通老百姓,免得受人口实,落个人人喊打的坏名声。他们比一般人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令誉。
要是按照江广隆说的,对方是洛阳数一数二的武林大豪。凭他们如此尊贵的身份,会为了年货这么点小事自损声名,去弄得江广隆家破人亡?这未免太过牵强了。
原因必然就是这个江广隆如此珍视的卷轴了。
但江广隆既然不愿直言相告卷轴的内容,想必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年征邪也不好强迫于他。
年征邪道:“江老板既然确认无误,就快点交还给王家两位大哥保管吧。”
江广隆笑道:“年老弟忒也把细,其实我们这么多人在此谁还能抢了去。不过小心些也好,就放回去吧。”
“如今再收起来,怕已晚了吧!”
一个男子声音响起的同时,屋顶蹭地一声蹿下一道黑影。那黑影如同一阵旋风过境,众人眼前一花,只觉一人似乎从天而降。待睁开了眼看个仔细,江广隆手中的卷轴已不在了。而进屋了的黑衣人足一点地,居然原地拔起,倒纵弹了上去。
年征邪骇然变色,以他的内功修为,方圆五丈有人靠近他都听得见。可这人藏在屋顶他却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直到他破屋而入的时候年征邪才如梦初醒。而且他从屋顶高速破入并不难办,年征邪自己靠内力蛮打也进的来,甚至比他还快。难就难在他脚下才一点竟然跟来时一样快速的回了去。这人好厉害的潜藏方式,好高妙的轻功。
江广隆骇然大喊:“抓住他!那卷轴绝对不容有失!快抓住他!!!”
他知道年征邪轻功不佳,忙对苏眠、年步摇二人道:“元公子,苏姑娘,你们从屋顶追上去。务必拦住了他,我等在外面接应。”说罢眼也不看,火急火燎的大喊有贼,朝外面呼救去了。
王家兄弟负责看管那卷轴,是绝对不容有失。如今遭了飞贼了,他们责无旁贷跟着江广隆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苏眠和年步摇互望了一眼,两人足尖一点拔地而起。从屋顶那处追了出去。上到屋顶才发觉那飞贼数个纵跃已经向山边冲去。
苏眠忙一提气,展开身法追去。但那黑衣人去势好不快疾,竟如同一支劲箭毫不停留就去的远了。最怪异的是他双足一丝不动,就靠着那一冲之力居然去的这么远?古怪的不似人间武功。
年步摇自负轻功少有人及,可这人的身法竟然能快成这样,差不多能跟她分庭抗礼。但是她起步晚了这一时半会儿,就知道绝不会追的上了。
楼下江广隆声嘶力竭地叫道:“抓那飞贼!抓那飞贼!”
他身后二十余名武师全数出动,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