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如此两次,最后他也没能说出什么,只是看着苏宁,眼神说不出的怪异与失落。
“啊……”皇甫慈大吼,他是最压抑与郁闷的人,此一吼声震天地,他悲呛,声音里有哽咽,眼帘擒着水雾,几乎落泪。
凌阳也拉住了苏宁的手,但终于也没说出话来,她希望苏宁收回成命,可也知道那样是不可能的,这并不是一场交易,她还记得刚冲上来大骂想要杀人的将军们。
可是所有人的努力,终归没有引起苏宁任何的反应,他始终看着云剑,像是好奇一个人死去那一瞬间是怎样的?
军士们都愤恨,咬牙切齿的看着苏宁,这是耻辱,整个禁军的耻辱,皇家的耻辱。
太后一直没有说话,坐在銮座上,一直的沉默,后来她闭眼,深色黑青,似乎死过去了一样。
“将士马革裹尸,怎能如此死去?”
诸将皆悲嘁,捶胸顿足……这种声音传达各处,宫门外的苏家军都听见,不禁悲凉。
军士都是容易情绪化的人,可是苏宁一定要这样要求,禁军恨,却无奈,只能听之任之,既然此刻能够以云剑一人而救越国,分析下来,人们潜意识自然的愿意。
“苏宁,老子若见不到我皇族登临帝位,我在地狱也要等着你,必将你碎尸万段。”
将军搭在喉间的长剑因为激动而摇晃,他无话,终于在人猝不及防之时一抹到了尽头。
云剑是不屈的,可他在生命尽头还是屈服了,他的血线溅起三尺,喷在很多人身上,诉说着皇权的冷酷。
“云剑!啊……”
王欣步子踉跄,差点晕厥,一个从皇城上走下来的将士,没能死在战场上,却因为一句话而死去。
“苏宁……”
刘昆也怒了,终于吼出这两个字,代表着情感的决裂。
凌阳脸色苍白,无助的往苏宁身边靠了靠。
死在苏宁手上人太多了,瞭山时候就已经有了很多,这些将士手上的人命,可能都没有苏宁的多。所以苏宁这时候的做法让人想起他的名声。
“你,此刻,可以助禁军了么?”
皇甫慈声音很平和,像是被大雪压住的树木,所有人都能听出他死死压抑的愤怒。
“枭首挂于旗帜之上!”
苏宁又说,表示这件事情并没有完结,而且只是刚刚开始。
听了这句话,皇甫慈闭眼,泪水滑落。
一个将军,他哭了,真的哭了。
“就是皇族灭绝,我也要取他首级。”
云剑至交好友恸哭,悲伤已近乎歇斯底里。
苏宁这一句话引起了反弹,很多人都到了奔溃边缘,可他们最后也还是没有上前,他们是禁军,军事素质很高,是皇家的守卫,不能这样不负责任。
“啊……啊……”
“噹噹噹……”
兵刃掉落地下,半数人无力瘫软,都哭了,一代代的禁军,个个丰功伟绩,只有他们,到了此刻,也还在估摸着最后的希望,守护着皇族。
只有两万军士了,他们能战斗的只有两万军士了。
每一个将领心里都无比的清楚,他们要保护好皇家唯一血脉,只有这一条血脉了。
外头有三万苏家军,可是他们是来破坏的,而禁军是要守护,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等若十万苏家军对峙两万没有顾忌的禁军,是不可能胜利的斗争。
“忠义……”
将领们看着云剑尸体呢喃,他们还是选择了忠,千古传承,忠义不能两全,如今禁军还是要保卫皇家。
“云剑,我们同出暨岭,今日,我为你送别!”
云剑好友拔剑,一箭斩下云剑头颅,血流一地,所有将士跪地。太后亦然跪地。
“苏宁,老婆子,给你跪下了……”
太后跪了,为了一个帝位,放弃了最后的尊严。
满堂寂静,都没有话语,所有人,包括凌阳,都已经麻木。
“请神子救助越国!”
太后说,磕头!
大殿似乎在摇曳,远处有一个个的宫娥在歌唱,泪水洒满地。
很多人都不再追究谁是神子这种问题,都累了,能够看见皇族留下一脈,亦然满足。
刘昆也在哭泣,男儿有泪不轻弹,此一刻,大殿内除了三个站立人,都在恸哭,且全部跪着。
“唉……”
广凌叹息:“问天何必愚弄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