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涯并未直接遇上,他在高山之上见到的,八万大军在很远的地方“蠕动”着,像一条蚯蚓似的,很是引人注目。
何行舟真的放弃千惊关了,那是古来少有的危险关隘,极其易守难攻,西北蛮族图谋多年,从未跨越过这座关口。可见其是怎样的险峻坚固。
而如今,苏宁只是放出自己成婚消息,夭夜就急率兵而攻,僵持不下之时,苏姜却叛变了。
这是一个大转折,很可能改变如今的八国局势,让天下动荡,何行舟有两个选择,不救京城,等着越国异姓,可以保住越国领土的完整。
其二就是千里弛援,不顾一切,带着巨大的怒火,冲杀苏家军。保住越国皇室血脉。
何行舟为智将,自然知道只有他一个人援助才能千里迢迢半月赶回,而舍弃了重甲的军队,却能大大缩短时日,所以他没有犹豫,不甘放弃千惊关,但还是不得不放弃,他来了,带着滔天怒然,苏姜一反,他越国丢失的不是一座关隘,而是将整个越国放在西北蛮族刀口之下。
“听摇……此一败,我早晚还回去。”
千惊关还是破了,苏姜反叛,何行舟惶惶不可终日,蛮族军师听摇怎样才计,要不是有固若金汤千惊关,蛮族早就直下东南,攻杀长安而去。
何行舟退走才一日,听摇就攻打,直下东南,追杀何行舟。
蛮族将领当然不知道何行舟为何弃关,真的如打了大胜仗一样豪气干云的追讨。
……
“一垢,当真不负我流涯……”
流涯笑,当年他遍寻天下,其实只是为了谋求一个对手,如今终于有一人可以入眼,让他热血沸腾。
坐梅园而已,方寸之地,一场婚约,王苏两家反目,苏姜反叛,夭夜攻千惊,何行舟弃关弛援。
蛮族不废一兵一卒,千百年来,望洋兴叹之处,苏宁一道计策,轻而易举取下此关!
“看来不仅仅只是魏国有一些好处!”
流涯的语气张扬,站在高山之上看下方浩浩荡荡大军,想起苏姜。
“为何会这样?”
自从认识苏宁,流涯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想通过。
“苏宁为何算计苏姜?他为何投靠蛮族?”
身后,司马千潯跟来,亦然看见山下奔腾不息的军马。
她之所以认为苏宁不是草包,全因面前男子,那人隐藏的太好,好到苏姜可能至死也不明白为何。
不过这两个问题是最解释不通的。
父子,没有什么大变故,怎会反目?
蛮族,一个最没有前途的去处,苏宁为什么选择那里?
流涯的眼帘垂下,抚上衣袖,整理着,呢喃道:“如果,苏宁本来就是蛮族呢?”
“怎么可能?”
司马千潯摇头,都差点笑出来。
但随即她大惊失色,惊恐莫状,脸色大变,几乎颤抖的想到:“苏姜,十八年前,是从蛮族过来的。”
“苏姜?”
她惊声尖叫。
“他从来都说自己是越国人,军功卓越,又有谁会怀疑他?”
流涯冷笑……
“可是苏宁又怎么会知道?”
司马千潯还是难以置信。
“呵呵……”
流涯大笑,看向山川大地,世间本来就如此之多古怪,为何要追根究底。
重要的,他有一个对手了!
如此而已!
……
……
“你来了?”
斗驚宫里,二皇子笑意连连,煮茶相迎。
“一垢是如何知道会与我在一个宫殿关押,圣旨可是写的佞贵阁!”
二皇子一身轻纱,青衣珊珊,披头而坐,他仰头看苏宁,不得不说,即使私底下他很惧怕苏宁,但得承认,萧鸣白很佩服他。
“太子那人如此随意,王跃又多得严谨,自然是要争执一番的,王跃要实事求是将我囚禁佞贵阁,太子却多怕变故,两个人关押在一同可多加拿捏掌控,朝堂如今也人心惶惶……”
“一垢如今不可称王跃为王跃了,皇帝陛下恩典,恩旨已下,赐王跃为王越,与国同休!”
苏宁微笑:“此些并不影响大局,王跃一生为越国,萧瑜这一步多余了……”
“一垢太过精细,我以为这是一步大棋!”
萧远山笑,他真的有些草木皆兵。
“倒是萧谅觉得将我等放在一处用于掌控,是一步棋!”
“唉,太子有德无才……”
此际是笼络人心抵抗苏姜大军关键时刻,萧谅觉得将苏宁放去哪里,并不影响大局,然而这是逼苏姜狗急跳墙。
王越也不想落下包揽朝政的话柄,没有多余劝谏。
“一垢算无遗策,真是我萧远山的左膀右臂啊,哈哈哈……”
萧鸣白笑,未见苏宁嘴角一闪而没的冷漠。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