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开口了,他在自家一排人当中说话,只有一句,只戳重点。
“苏姜,你当真要包庇纵子而毁你半生名誉?”
王欣说话了,指着苏姜鼻子,哀伤成功全部化作怒气,泪花满脸。
王跃闭眼不说话,面无表情,他的身躯在缓缓紧崩。
苏姜被苏夫人拉着,冷哼而背过身去,苏宁摇头无话,流涯一脸“悲痛”。凌阳无措的站在一旁挨着苏宁,底下士子们也都没了话语。
北风起了又退,吹了梅,繁华不足满落花。
“走吧……”
王跃沉浸片刻,他说话了,但却是让人离去。
“老师……”
……
人群喊,看着他的脸,最后都低下头去。
王跃没有看谁,他转过身躯就径直取道。
士子们愤恨的目光扫过亭中众人,离别,没有士子礼。
……
……
“有失落?”
流涯问,背对苏宁!
“惮墨千层尽染色,半岁媃指宫娥,乘青梦年华。”
苏宁念,已经无话。
“魏国连赫连,越国政变后他们会攻凌朴关,越国危矣,我探听到两国在柳州有内应。”
流涯告诉苏宁一些魏国布置,让他早做打算,到时候柳州反骨夹击,越国支离破碎。陈朝也有为难,撤到妖国坐山观虎斗是很好的计策。
“那时魏国必然强大,唯有宋赫连燕合纵才有一敌之力。韩国需要消失了……”
流涯自信满满的说,一个一个的字,很清晰。
“派出去的暗桩十有八九都死了,只有左秉留在燕国,然,一个太监。”
流涯笑,看向苏宁,也无话。
终究风起,万千宠爱的并肩王亦然感受到这种恐怖,王家如今算是与自己彻底决裂,朝堂之曬肯定多加弹劾。
“珏儿,王曦死了!”
苏姜在说,似乎哀伤,似乎轻蔑。
苏姜对窗望月,身后站着神色冷峻的“少帅”。
“是流涯……”
深藏不露,竟是一个功夫高手,三招置十几位王家护卫于无力,后逼压王欣,断臂辱王曦。
“此人之杀伐果断,就算不是皇族,也绝对是将军子嗣。”
“嗯……”得到答案,苏姜眼中精光突显:“流涯,流……”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在魏国沅江那一战。
已胜势在握,攻城掠地的越国铁骑可以先行凯旋而走,直奔坝上,占据有利地形。
很顺利,一直没有变数,直至中途他们俘虏了一个男孩,就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男孩,苏姜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成为唯一的一个异数。
这男孩凭一己之力,在三天后逃出他苏家军军营。
誰也不会想到,此后的战役就是恐怖的一边倒,所有的布置,所有的军事意图,全部被魏军知晓,三十万越国强军,被支离破碎,战斗力宛若纸一样的魏军打的东倒西歪,草木皆兵。
一切,只是因为一个男孩,那是苏姜唯一败。他自认是一败,虽然魏国最后被迫议和,苏姜也是凯旋归来,但,只有他苏姜知道,那一次他真的是败了。
而且是大败,兵败如山倒的大败。
那少年领着五十个全身伤痕累累的军士冲击他一万残军砍瓜切菜,宛若战神天罡,无一合之敌。
摧枯拉朽,不堪一击,不外如是。那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而已。
恐怕天下也只有那个国家的皇族姓流。
“魏国流皇后……”
苏珏小心的问。
“流光寻万里,止此等天涯……流涯,字公子,狂!”
苏姜低眉,露出无与伦比的骄傲,他也是一个绝世将才,何足畏惧?
十八年前,他敢那样做,十年前他敢那样做,如今,要是萧瑜顾念保家卫国的犬马之劳也就罢了,若不然……
皇城摧将跪
拜得一品元
星月不自持
天马留行空
还说滴水石
何处云盖天
军武齐嘶吼
只为临行酒
苏姜已累,捏着手中一封密文,转身直视苏珏。
苏珏一愣,连忙低下头去。他从父亲眼里看到威厉杀机。
“苏珏……”
苏姜铿锵而喊。
“末将在……”
“啪……”
窗外水池这时候溅起水花,一张纸撞击在水面上,墨色渐淡,只是依稀可以看出其上写了四字——“帝心明镜!”
不信!
不信也信……
“集军……”
房中传来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