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山很高,一览众山小,直插云霄,云雾缭绕翻滚,连绵数千里,壮阔雄伟,似巨人坐落在西山南边,皇城在它脚下紧紧的依附,造就了易守难攻的地貌。皇城面前是奔腾不息的岚江,是阻隔外界与这里的间隙,而长安背靠的瞭山背后又是绝壁断崖,可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论文聚会是在山顶,从长安城中才可以上山。冷冽天气,在山顶据险而坐,可望西山被烧的光秃秃的山顶,它背靠悬崖望巍峨,灯火通明的皇城与城外岚水,豪情壮志自然而起,是不可多得的一处宝地。自早上到夜晚,上山的人一直络绎不绝,各地奔流而来的人日夜兼程,只为这场盛会。“流涯,你不是说那司马家的明珠会来么?”流涯来得很早,直到月光如水依然席地而坐,与昨日在梅园的几个贵公子隔席而望,保持着他空灵清丽的气质,让那几人恨的牙痒痒。月空而挂,期间有人问他司马千浔怎么还不来,急着见佳人。流涯也急啊,苏宁那贱人好似要放他鸽子,这么晚还不到。“苏家二位公子到,陈国凌阳长公主大架。”想曹操,曹操就来。流涯与几个才子说项,借故离席,寻人而去。“一垢这才来……”夜幕里,流涯起身步行来,浅薄的微笑挂在嘴角,一身华贵清洁紫裳,衣袂上镶着五彩溜光玉石,此刻趁着夜色微微闪现光芒,一如流涯披散齐腰的发丝,乱中有序。他云烟袅袅,似梦如幻。要不是早就见识过这人的无耻摸样,凌阳都要忍不住见礼拉近关系,却又见自家夫君一派淡漠,忍了忍没有打他。“天下才俊汇聚,此乃高洁清明之地,怎可有烂泥下作之辈?”苏宁还未回话,一个人就在不远处怒斥,一脸我羞于你同台的高尚。“扔他下瞭山。”苏宁未看他一眼,也不管他是哪家公子,只说了那么一句,依旧的自然而然,依旧的温润如玉。“是……”跟来的护卫应令,欺身而去,那人没有挣扎呼救,被一手打晕,抬起来就扔下悬崖,一切人惊,一切人失神,一切人目瞪口呆。“啪……”距离太远,很久才有回响。一时又万藾寂静,他只是上山一刻都没有,别人只是旁敲侧击说了一些侮辱的话语,众目睽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纵人行凶,一气呵成而漫不经心。“刚,刚才,那个……”凌阳这才反应,指着扔人下去的地方,语无伦次。她是带苏宁来争面子的,可这似乎太举世瞩目了吧。凌阳却又好容易理清思绪,就又听身旁自家夫君说话了。他说:“有什么不满一并说吧!”无所在乎,毫不顾忌,有恃无恐!“苏兄今日一见,却就名不虚传。”有人来了,打断众人呆傻,她在苏宁背后开口,也带着一众侍卫,话语冷厌,声音娇柔。“司马千浔……”苏宁看着面前的流涯,他眼里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死死憋着,无声而笑。自然也有人羞愧与苏宁这屠夫同席的,拂袖而去,一时竟走了大半人,但此处依旧的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甚至有个别过来敬酒,倒是苏珏举杯相庆,可也碰了一鼻子灰,苏宁席地而坐,却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司马姑娘,幸会……”却是苏珏寻美而去,左顾右盼那女子侍卫,心里在想着行不行来硬的。“苏公子,久闻大名。”司马千浔是司马家的才女,素有“韶华千百却二两,千浔琴愁独摇光”之称。这是个病美人,一直被侍女扶着。弱云端烟雾,强雨露积水,她身材姣好,肌肤如玉,生得一副好面容,眉眼若清澈水面浮起的柳叶,一双眼睛似曾相识,再一看,发觉那正是寺庙里慈悲菩萨的善目,琼鼻微高,嘴唇挺翘,头上一只玉簪视为点睛之笔,再有一头披肩长发,添着娇贵病态,当真倾国倾城。她拖着病体遍走七国,见识广博,意志宛如男子一般坚强不遑多让,为一代奇女子。众人也都纷纷上前见礼,相比起来,王曦却是弱势了些,她之名多余跟随苏宁而有,而司马千浔却真真是御才疾走,用时五年拖着病体走遍七国,相较之下,王曦显得不过如此。“听闻司马姑娘五年之行,这越国已经为最后站,此行不若在越国驻扎,不才王欣也好略尽地主之谊。”“王兄此言差矣,我赫连……”“几位,入席吧。”司马千浔已出口,伸手指桌,已走了半步,却未等步下,有人已伸手引路,她再自然点头,再落下脚而走完半步,滴水不漏。“呵,戏子啊,哥哥我的境界差那么一点就被超越了……”流涯微笑,腆着脸过来,惹得凌阳一阵尖叫不满,但不止片刻,两人臭味相投,立马就凑合着苏宁说司马千浔八卦情史,不亦乐乎。“你不是说她是你指服为婚的妻子?”苏宁一句话就堵死流涯,太吵了,知了就这样。“哇,真的啊?”赶走知了,又来田鸡,呱呱乱叫,苏宁头都大了,两个人,一个公主,一个享誉天下的才子,这时候无良的聚在一起,愈演愈烈,说得话越来越劲爆。“听说她进了那房子一天都没有出来,孤男寡女……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女子笑得更加大声,好像故事里的男主角是她。流涯当时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精神抖擞,他一脸疑惑的看着苏宁,约有半刻钟,还不见停,再见其他桌诧异目光,流涯帮苏宁掩面,有点傻……“你带她来干嘛?”流涯问。“好过你喷我一脸。苏宁微笑。“……”天知道流涯有多夸张,明明想笑的要死还怕别人看见,使劲憋着,一旦有人过来敬酒他就往苏宁身上喷,然后道歉,中间可谓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