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有人进来之前,刘见出了库房,再往中间走,就是高真的卧室了,除了她,没人敢拥有这样的房间:她的房间有别人几倍大,屋内纤尘不染且伴着清香,所用家具都是最上好的,甚至一面墙壁上雕满了花纹,认真再看,这不是什么花纹,好像是文字,不由得走了进去,细细研读起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没等看完,他的腿就软了,没错,是那首著名的词,被用比较艺术的文字刻在墙上,不留神,真的以为是花纹,但只要有心,谁都能看出这首词来。刘见感觉自己回到了两千年后,不然,怎么会出现这首词?即便以他不甚高深的文学功底,他也知道三国时代离出现“词”这种文学种类还差得远了。
高真开完会,海盗各自散去,突听洞内传来激动的吼叫声,然后刘见就从她房间里窜出来,目中无人地直往洞口奔去,忙让人拦住他。刘见被拦住,失神的眼扫了一下众人,竟晕厥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安排进房间了,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清香,这香味好像在哪里闻过,马上坐将起来,四面环顾,想起自己是被海盗劫持了,身在藏金窟,又想起,香味是他从高真房间里闻到过的,但再看,这不是高真房间,高真房间比这里大。然后再细想,想起自己在高真房间的墙壁上,看到雕凿其上的一大幅恐怖的文字,这文字让他迷失时空。
这是刘见的新居,门口的喽啰听到了屋里的动静,马上通报去了。刘见想起身出门,碰到高真赶到,看到鲜活的刘见,放心了。原来刘见晕倒之后,按人中不醒,掐脸也不醒,高真陪了他至少半个时辰,听有点医术的颇罗说他没事,才离开的。
“好了?刚才你怎了?”高真问刘见。
刘见也说不太拎清,他一见那词,错觉自己是否离开了这个时代,情急之下冲出来想弄个明白,因为太过激动,竟然晕死过去。这样向海盗头子解释,海盗头子肯信吗?所以刘见索性编个理由:“不舒服。”
“那你休息,还想去哪?”高真信了,关心地让刘见继续休息,但刘见急着想再次看到那幅字,说:“我想去你房间看看。”
真是个非分的要求,不过高真没有拒绝,虽然她搞不清刘见想干什么。
“好吧,不过,这才是你的房间,不是那里。”她善意提醒刘见。
刘见压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听见她说了句“好吧”,马上就跑进高真房间,那面画得跟花纹一样的词还在,手摸上去凹凸有致,不是他的错觉。
“这是谁刻上去的?”刘见问门口的海盗头子。
高真疑惑地看看墙壁,又看看刘见,猜疑他为何关心这东西,说:“老早就有的。”
“不是你们刻的?”
“不是。”
“那是你爸爸那一代人刻的?”
“也不是,我爸爸刻这个干甚?我第一次到藏金窟,这个就有了。”
“是不是你爷爷那代人刻的?”刘见还真把海盗头子这活当成了家传手艺。
“我爷?”高真觉得好笑:“我都没见过我爷,听我爸说,他小时候我爷就死了。你想问什么?”
“我就想知道,这字谁刻的。”
“肯定不是我爷,我爷没来过这地方,这里是我爸找到的。”
“也就是说,你爸来的时候,这个洞就在了。”
“对。”
“这个房间也在、这面墙上边的字也在了?”
“嗯,对。”
线索中断,这文字跟这伙海盗一丁点关系都摊不上,甚至洞也跟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借了别人辛苦凿出来的地方栖息而已,而那些伟大的工匠,只是一群淹没在历史当中的无名英雄。
“你爸发现这里的时候,这里藏的是不是全是黄金?”略感气馁的刘见依然不放弃追寻真相。
“没,真有黄金,还当什么海盗?”
“那你们怎么把这里叫做藏金窟?”
“你出来。”高真没有回答他,只让他出去,见主人逐客,刘见只好离开,到了高真身边,突然一只小手拉住他的手,那是高真的手,比不上范舒娘的光滑,但很有力度,一直把他拉到洞口,高真指着一处岩壁问他:“你认字的,怎么不看那里?”
刘见这才注意到,在这处不显眼的岩壁上,凿着三个不显眼的字:“藏金窟”,高真房间里那首词是阳文,字体凸出,而此三字是阴文,字体凹进,且没有涂后代常用的红漆吸引人的目光,因此很容易被忽略,刘见初来乍到,没发现这细节也就不足为怪了。
“我知道了,先你们而来的是一群汉人,还是有文化的汉人,后来不知为何,他们离开了。”刘见作如此猜想。
高真同意:“应该是这样。”
“但那首词……”又想到房间里的词,刘见不禁又一阵晕眩,他能想明白其他,但怎么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