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没想到看你长得像个读书人,却有些子力气,也能吃苦,一点也不比我们这些常年奔波在外人差。”在去往炎京的官道上有一支十余人组成的商队,说这话的是这个小型商队的头领,年近五旬的王铁刚,他所说的小哥就是三天前在路上加入商队的顾青岩了。
“我从小在山里长大,自幼就跟随父兄上山打猎,也还算有些子力气,能干些苦力活,这些苦算不了什么。”顾青岩笑着对王铁刚说道。
原来顾青岩辞别了安阳城的两位哥哥,沿着官道往汉国的京都炎京,他想看看沿途的风景,体味不同的风俗人情,所以也并不施法急行,只是像平常人那样不紧不慢的沿着官道赶路。
三日前碰见王铁刚所带领的这支小商队,王铁刚见顾青岩孤身一人,一番交谈下来,也是出于好心,担心此去炎京千里远,顾青岩一个人出门在外,没人照应,就邀请顾青岩和他的商队同行,顾青岩也想找个向导,问问沿途城镇和炎京的一些情况。
初时,商队的其他人还有些意见,觉得顾青岩看起来身子单薄,担心会成为商队的累赘,若不是王铁刚在这支商队内素有威望,他既坚持邀请顾青岩和商队一起,别人也不好坚决反对,薄了他的面子,却不料顾青岩每到一处就帮着商队卸货装车的,比那些在外多年行商的汉子还要能干,几天下来,连以前反对顾青岩加入商队的人,看顾青岩也顺眼起来。
“兄弟们要加快了,天黑前要是过不了前边的谷河到达对岸的客栈,我们就只能露宿在荒郊野外了。”王铁刚大声的朝众人喊道。
顾青岩这三日和商队一起倒是有两日住在了郊外。这支商队是由一些小商人组成的,他们凑钱从炎京拉些京城烧制的瓷器和紧俏物品卖到安阳,再从安阳倒腾些皮子和西北的特产到京城,来回赚些差价,只因王铁刚是久走这条商路的老手,各方面关系比较吃得开再加上他为人也比较仗义,大家就公推他为头,每次也都是他出面组织大家在安阳和炎京之间来回奔走。
为了省钱这些人只要天气许可,不需要进行补给的话,就会在野外生火做饭、搭棚居住,今天若不是商队几匹拉车的马,需要补充马料的话,估计这些商人也是不愿住店的了。
大家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谷河岸,恰巧赶上了谷河的最后一班渡船,这摆渡之人也有自己的行规——入夜不摆渡,说是怕惊扰了居住在这谷河水中的神灵精怪。顾青岩学道至今,虽信这世上有神灵精怪,却是无缘得见,心想若是能见上一见,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倘若这船公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估计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肯载他过河了。
过得谷河,由于顾青岩这群人还有马车,船公来回往返了两趟,待最后一批人过得河去,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那船公对着谷河拜了两拜,嘴里念念有辞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顾青岩暗暗觉得好笑,心道这谷河虽然不小,想哪船公所谓的神灵精怪也不会选来做居住之所,但见船公一脸虔诚,心想他靠此生活,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离河岸不足两里地,有家马记客栈,是王铁刚他们常住的客店和老板也比较熟悉,众人赶到时,客栈的马掌柜忙迎上前来打招呼道:“王老板和各位兄弟自月前离开小店,我算着这两日也该是满载而归了,果不然今日就见到了诸位,里面请,里面请。”
众人虽知这是生意人的套话,好在大家也都是生意人,就图个和气生财,想想可以在此好好歇息一晚,喝杯小酒解解乏,众人忙将马车赶到后院,卸了马车将货集中放在了一个房间,让店里的伙计将马牵到马厩选上好的饲料喂上,众人都聚集在客厅,将两张桌子并成一桌,连顾青岩在内的十三人团团围坐在一起,要了几个菜,一坛酒吃了起来。这也是顾青岩见到他们最奢侈的一次了。
有个叫成大余的商人道:“这日子要是过得天天有酒喝,有肉吃,那可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大余,你爹妈给你起名叫大余,自然是事事有余了,喝酒吃肉对你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呀!”
“陈二愣子,你也别挤兑你哥,咱要是有余还会辛苦的在安阳城和炎京之间来回跑,吃舍不得吃,喝舍不得喝,每次也只有在这马记兄弟们才舍得打顿牙祭,要不是为了一家老小咱也不受这个苦哈!”
王铁刚向顾青岩说道:“小哥,我们这些小商人可不像外人想的那样,能赚好多钱,大钱都让皇家把持的兴隆商社给赚了,兴隆商社几乎垄断了所有赚钱的生意,虽然从安阳到炎京贩运货物有几倍的差价,但我们这些人从安阳带的货必须低价卖给兴隆商社,再由兴隆商社高价向外卖出,否则就会被抓起来,处以重罚,我们这些人,就是来回折腾挣个辛苦钱。”
顾青岩听王铁刚这么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朝廷把持了商贸往来,他们这些小商人也就相当于充当了皇家兴隆商社的脚夫了。
众人正吃喝间,,突然听到一阵密集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向着客栈方向而来,此时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马蹄声在黑夜里尤为响亮。
“谷河的渡船已经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