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一场要挟威逼的无耻手段展示和闹剧过后,这些鲜卑们大喜大悲之下,反倒在“马贼”的残酷凶狠中,对风雷二人更加依赖了。
随后也没什么好说的,算得上迁移的行动,让鲜卑们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带上,但是一些粗笨的大件都被“马贼”们粗暴地从“勒勒车”上扔掉了,让鲜卑们怒目而视。
最后,粗笨大件,破烂不堪挪移的帐篷等物事全被尽量拢到一处,洒上油脂,一把大火,将此鲜卑邑落烧了个七零八落,跳动的火,照着鲜卑们愤怒而悲伤的脸庞。
不过最后这些鲜卑们还是在马贼们的驱赶下,举着火把趁夜赶着牲口上路。这些蛮族虽然悍勇,却也非常现实,力大者为尊,早已渗透入血液了。
路上,风偏头瞧着吕布,轻笑道:“奉先这几手,看上去很娴熟嘛。”
吕布先是默然,未几,幽幽道:“若是你做了十几年的游侠儿,混过边塞角斗营,你也会很快就上手……从我刚踏出这一步到现在,我认识的这一行当的,也有千人了,最后留在身边的,也不过不到十位兄弟……
你道直接死在明面上敌人手中的很多么?不!很多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连我,当初要不是遇到我师傅,我现在的骨头,都不知道丢在草原哪里发霉呢!
后来我就知道了,在草原上,你讲什么仁爱信义,都是没用的!这里的人相信的,敬畏的,不敢对你下刀子的,只有拳头刀剑,只有力量!”
风雷二人也是无语,世间各处,从来都少不了背叛和出卖,就算在前世,那么讲究那么警惕的组织,也没少了叛徒,连自己老大的崛起,也是受此刺激而踏着这些罪人的尸体一路走来,闯下赫赫威名。
忠诚的,是背叛的筹码不够……这话说来简单又貌似有装X之嫌,但是自吕布道来,又联想到自己身上,却是别有一番深深的感触。
“轰~”天边又一声闷雷,感觉上,貌似比之前近了一些。
“要下雨了?”风习惯性地手搭凉棚,又张开手感受了下空气中的湿度。
程熙在一旁笑着一招手,后面就哒哒赶过来一骑,风雷两人一看,却是个瘦巴巴弯腰驼背的老胡人,奇怪地看了程熙一眼,程熙道:“这是老弯角,草原上的各种道道都挺熟络的,这次受主公之命办事,便把他带了来,看地形做向导,找水流识天气,样样都能来的。”
哦?两人有趣得看了老弯角一眼,放在后世,这可是野地生存专家啊,高级人才!
老弯角诚惶诚恐地对这最贵的四位大人行礼,吕布两人还罢了,风雷却是秉承老大的教导,尊老爱幼嘛,再加上对知识性人才的尊重,倒是很正式地拱拱手,让老弯角受宠若惊。
“大人,看这情况,怕是后半夜或者明早就有雷雨,不过时间长不了,差不离就到明天下午就要停了。”老弯角思索着道。
“嗯,很好!”吕布点点头,“雷雨一来,咱们路上的痕迹和气味都能消去大半,任鲜卑们再有擅于追踪的人物,也是难于找到咱们了!”吕布脸上现出点冷厉的笑容,“不过,得叫他们赶快一点,不然雷雨一来,路上难走不说,惊了牲口也是个麻烦!”
他站在马背上朝后面远远瞧了一眼:“麻烦两位和程先生看着前面左右,我去后面催催,贱皮子们,不打不上路!”哒哒哒赶着马去了。
风雷几人,只能微微摇头,却也没劝阻。
“还有多远?”风问程熙。
“最近的基地,是早已选定,稍稍整理过的一个小山谷,待这些鲜卑人赶进去,就是第一次启用了!”程熙大致估量了一下:“有个一百多里吧……”
旁人还没什么,风雷二人却是想笑,看来这些人和老大接触的不少啊,这么多新词,都用的熟极而流了,嘿嘿。
程熙趁着两旁的火把,从马鞍上取出一卷羊皮,却是地图,然后又摆出一物,指指画画片刻,然后收起来,点头道:“再过一刻,咱们就要转向西南了。”
风雷两人露出奇怪的神色,惊讶地齐道:“指南针?!”
“哦,两位是说这个啊!”程熙矜持地拿出那个小东西,圆圆的小巴掌大,上面一层玻璃在火把下反射着光,赞叹道:“主公真是大才!这般奇妙的物事都能造出来,却是比司南好用多了!”
司南,是汉代乃至前推到战国时代发明的磁石指向性工具,做成勺状,放在“地应”上,以手指拨动,当勺子在平稳转动中停下来时,勺柄所指,大概就是南方了。这里的地应,是一种类似围棋盘大小的方形圆盘。中间是打磨的极其光滑的青铜镜面,以便在放磁勺的时候尽量减低摩擦力;镜面外,是以横、纵呈十字交叉的东南西北四方正向,以及两条对角线组成的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方偏向,这之间还有更为细小的表示方位的刻度。
不过这种司南造起来颇为麻烦,用起来也是麻烦,对放置的水平面什么的也要求颇高,同样也不能在颠簸中使用,也无怪乎小巧的指南针一出,程熙等人尤其是墨玄为首的墨家工程师们大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