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礼后兵?”昆布脸色顿时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不过前来的这位奉先大人,还真是说不上有礼貌啊,相反的,却是和盛传中的那种高傲看不起人的性格一样啊!”
“呵呵,”大长老不禁莞尔,“那你是怎么想的?”
“麻烦啊!”昆布苦恼地锁紧了眉头,“我感觉到很不安!这位大人是不是已经不耐烦了,所以才拿这些破族的匈奴人做礼物,然后还是宗师带精骑护送前来——给我们个警告?”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听从我,亲近我,我自然可以赏赐你以族群强大;反对我,疏远我,同样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赐你以族破人亡!
昆布老爹仿佛已经恐怖地看到,原本温文莞尔的吕飞,忽然亮出了尖利的獠牙和嗜血的冷笑!
大长老笑而无语,稍稍等了一会,锅子里的水已经开了,茶香满室。吕飞的新茶所得不多,但也送来了一些,不过长久的传统和不同的饮食习惯,还是让包括昆布和大长老的很多人,保持了煮加料茶的习惯。至于新茶,唯留以待客了。
大长老将盖子打开,伸出勺子,舀起茶水到两个木杯。不是熟悉的人万不能知,为什么双目已盲的大长老,动作竟然如同正常人一样的熟练准确呢?
两人一人一杯,静静嗅着茶香,吹着茶汤,以待温凉,室中顿时一片沉静。
良久,大长老轻轻喝了一口,长喟道:“这礼,就是这些壮大白马的匈奴人丁——就是聘礼啊!”
“啊?”昆布老爹惊讶地抬头,想了想,失笑道:“原来如此!”想了想又道:“只是这样拐了又拐的,这要是咱们转不过弯来,可怎么得了?”
大长老悠闲道:“你想多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大草原上一向直来直往,拿重礼塞人,那肯定是要求办事的,双方对此谁都不会觉得奇怪,一方送的光明正大,一方收的理所当然,然后大大咧咧开口了:“兄弟,要砍谁?!”
昆布却是自己绕进去了,觉得吕飞一个大族子弟,读书读得多的人,怎么会这么直白呢?这反倒是灯下黑了!
送回阿泽,送来重礼,在人老成精的大长老面前,吕飞的意图已经很是直白坦白了。
至于昆布老爹等人思维活跃,想的太多,想的战战兢兢,那当然不关伟光正的吕大宗师什么事,若是知道了,恐怕这位大宗师还会搬个小板凳,笑而不语地看戏。
至于留下阿泽,再送重礼,那就是无耻的强索了——人留下,东西拿走,这人我“买”了!如此,既粗鄙,又坏了吕大宗师的兄弟之义。
所以现在这个样子,吕飞不发一语,却是将筹码、将压力全架在白马这了,怎么理解,怎么处理好内部,吕飞不管,他只要阿泽完完整整、光明正大、开开心心地成为他的女人,如此而已。
所以大长老才叹息,先“利”而后兵,果是好气魄,好手段!
想了又想,昆布终于忍不住了:“若是咱们没看懂,或者是收了礼啥都不做呢?那会不会这礼就是汉人们所说的什么‘仁至义尽’了,谁也不能说他对不起咱了,然后他怎么做,怎么‘兵’,都是光明正大的了?哪怕是……”昆布老爹咽了口水,“哪怕是眼前这位,早早就布下的宗师,一举灭了我白马?”
大长老无神的眸子散落在空间一点,笑笑,喝了口茶:“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那位大人也没说……”
昆布呆了呆,颓然叹了口气,苦笑道:“好!好!真不知我白马、泽旺,遇到这位大人,是祸还是福……嘿,现在才知道,凉州三明,也不过如此罢!可怜我那北宫大哥,费尽心思在那谋划,却不知几千里之外,在这些汉人智者眼里,不过就是个笑话!哈!”
说到后来,昆布已是满心萧索,语气凄凉。
大长老再一次说道:“你想多了!”这次的话声,却是高了一点。
昆布一愕,回神道:“是,我还真是想多了……嘿嘿,咱草原儿郎,还真不是动脑子的料儿啊!”端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口。
大长老静静地举杯品着,忽然幽幽一叹:“尽管我是阿泽爷爷,说这话,怕是有势利,趋炎附势的嫌疑,不过,我还是得说,泽旺这孩子……让我失望了!”
昆布老爹有些苦涩:“大长老别这么说,族里上下,谁不知道大长老的人是啥样的?
这么多年,若不是你苦苦撑持,咱白马还不知道流落到哪儿呢!就说这次,若不是你,恐怕咱上上下下的都是睁眼瞎子,连送上来的是烙铁还是嫩肉都不知道呢!
上次我就失望了,你还说给泽旺时间……咍,我现在都气不起来了。这孩子,糊涂啊!哪怕他想到去大人那明言要阿泽呢,我这老骨头,哪怕最后粉碎了,陪他一起去见大神也好!
自己的事上,拿不起,放不下,舍不得,也不能站到我这位置上为全族人想想……
我现在觉得这孩子坐不上我的位子才好!”
大长老缓缓摇摇头:“泽旺身上有很多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