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袁隗仰天大笑,“章帝陛下所恃者,除因先祖安亲近汉室,故而亦亲近汉室的那位宗师,还有就是,皇家自有的一位宗师啊!”
“啊!”袁绍袁术齐声惊呼。
他们从没想过,往昔沉醉于家族荣光,没怎么看上眼的王大剑师,代表的是怎么样的一种力量!
“民间代有宗师诞生,坐拥天下的皇家,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后备力量呢?”袁隗好笑得看着两个侄儿。
“自高祖斩白蛇而起大风,与霸王争逐秦失之鹿,无数次被霸王神威所破,岂能不无动于心?
故而每代帝皇,皆为培养汉室自身宗师而发力。无奈,宗师毕竟是非有大智慧大机缘大毅力而不得出的,即便以皇家之力,也是屡有断层——盖皇家所为,急功近利耳。
即便寻常宗师,突破时亦不过延寿一纪(十二年)耳,每重小境界再加一纪。然先前为求突破以亏损颇多,调养不及下,寿多不永,何况皇家之急迫所为?不见霍骠骑,年不过弱冠,便因练功过度与沙场征伐,耗损元气过甚,终难免夭折。
是故,观两汉帝皇,凡宗师断代者,无不凄凉——最惨者莫如质帝,八岁即早慧,若有宗师护持,平安长成,必为一代英主,可惜,可叹!
桓帝之时,盛传乃五常侍宦官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等,齐心合力诛戮梁冀,方才扳倒梁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唐!
梁氏两代大将军,琚国数十年,几为无冕之皇,身边近卫,皆天下骁勇熊罴之士,岂区区五个身残宦官所能除之?所赖者,其实便是枪神童渊之师长也!
即便如此,此役过后,枪神师长重伤而殁。鉴于此,枪神隐入常山,即便后来突破,亦从不踏入洛阳一步——一者图得清静,以便继续精进,二者便是师长临终殷殷所托,不敢重蹈其覆辙耳!皇家既延请不得,又回报无门,只好四时供奉钱粮果蔬等,无忧缺漏而已……
桓帝既没,当今上位时年尚未弱冠。为免重复惨祸,宗室及重臣等耗尽心思,方才延请得王大剑师坐镇雒阳,为汉家张胆。时至今日,非大剑师离不得天子,实乃天子不得离于大剑师也!”
袁绍袁术二人如雷雨天听雷之鸭,静静坐着,又呆又傻。
良久,袁绍才幽幽道:“绍终于知晓,为何当初叔父急急为天子说话,保住大剑师留在雒阳,而天子为何当初不相信有那般年轻的宗师,却宁可信其有拜那位吕宗师为议郎,乃至确信后,力排众议而以侍中高位征聘之……”
的确,以一介白身直入二千石,犹如后世毫无资历的青年直入省部级……即便是宗师之身,待遇亦可极隆了。
“那又怎么样,终归还是人……先前收梁冀时,枪神那位师长,还不是被一群凡人硬生生给拼成重伤……”袁术嘟囔道。
袁绍假作没听见。
“不,你们还是没彻底明白,”袁隗摇摇头,“前面还算正确,后面,那不仅仅是天子急于征聘一位新的大宗师,故而千方百计提高恩遇——实则关乎这位宗师大人的自身力量品阶!
诚然,枪神师长那位宗师大人,被凡人们拼成重伤而逝,但是,这里面还是有说道的。
宗师最大之威慑,在于能战能走。准备充足则战,战则无所不破;疲惫之时则走,走则无所可挡。
收梁冀之时,梁冀恐惧而悍然欲要挟犯上,当此之时,宗师岂能不固守之?仅此,宗师大人就失去一大优势。
其次,城中非比荒野之四通八达,尤其宫城之中,高墙危楼多多。梁冀势大,其人众者各占地势,居高临下,机弩倍出,四面而进——宗师终归不是神,一跃不过数丈,当得了远攻,然终不能近身鏖杀。两个时辰的反复交击,便是铁也融了,何况乎人!
即便如此下来,其尚能以重伤而终取梁冀,可谓恐怖!
此等劣势,便如先前飞将军李广,挥军直入大漠,因向导问题,不熟地形而丧失地利,不得机动,被匈奴重重所围,左右冲突不得出,最后力尽被擒。虽不久逃出,仍旧留下污点。
宗师最大威力在于威慑,在于突击,而非固守!”
袁绍与袁术听得连连颌首。
真不知道他们是真听懂了,还是只是虚应故事。
“还有公路你的问题,”袁隗看着他,一脸严肃,“吾不知兵,包括上面说的,都是早前从皇甫将军(这里是凉州三明之一的皇甫规,非皇甫嵩)那里听来的。
吾曾听闻,以宗师大人率众五百,则破三千余众易如反掌;将千人之众,灭万人之军则如探囊取物。有宗师作为尖刀,其所带之兵,数量越多,战力逾强,非寻常相加可以比拟。
故而,吾当初听闻,那位吕宗师,即便占了草原的自由进出之地利,仍旧以攻为守,一举攻灭两千余骑的事迹,才让你详加调查是否属实的!”
袁隗脸色极为严肃。
久不为官,遍交士子与游侠的袁绍,听到这里才明白,为何叔父当初将调查这位吕氏宗师的事情,放到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