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飞轻轻鼓掌,温声道:“壮士真猛士也!飞一见心喜,可稍息片刻,再与某切磋如何?”
阿里布早在一连串打击下神为之夺,认定吕飞乃是不出世的大宗师,闻言受宠若惊,大礼(躬身九十度)致意,傲气迸发,昂然道:“活动一番,正气血旺盛,何须休息!”倒也不假,先前一番剧斗,在围观的众人看来是惊天动地,而对先天境界的他们来说,却只是热了下身而已。
吕飞也不强求,道了声“好!”负手前行,早有那训练有素的仆从急趋,恭谨奉剑。将剑拿在手中,不禁一叹,老头子好不吝啬,这剑也不甚锋利,也就是坚固而已。看来,自己和以前消遣的游戏中新君主一样了,开场就给一把破剑。
叹息过后,心神一凝,刚才一番热身,却是把以前滞涩不通之处打通的顺畅无比!精神全面放开,方圆数百米的一切全纳入冥冥中的灵觉,好不快意!
阿里布自先前所坐处取出兵器,却是一把精器环首刀。望着吕飞,心中猛地一凛,手如负山之重,神色沉凝,目光中却满是渴望与炙热!郑重行礼——弟子拜见老师指导战之礼节。
众人“哗”一阵小心却忍不住的低呼——这人……竟然如此!先前教训护卫时,何等的眼高于顶!却见到吕飞,先道一声足下;比武失利,尊为阁下;如今,却是大礼参拜,直接以弟子礼求教了!实在是骄傲的很,也蛮野现实的很啊!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内行的游侠和高阶护卫们、懵懵懂懂的诸生全部眼睛放光,如百瓦灯泡似的。若是可以,他们却是恨不得搬上小板凳,来一壶茶,加上几碟小点心,快意得观赏第二场更为精彩的先天之战!——当然,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
“喝!”阿里布低吼一声,放开全部顾虑,既已以弟子礼请指点,当然要全力以赴,不然痛失此极为难得之机会,恐怕以后都要痛悔一生!
“唰!”刀光如匹练,电闪而过,护卫中少数几个化骨髓者看得目眩神迷——这一刀的风情,足以让他们摸索十年!从前百求而不可得,而今,却随意展现在他们眼前!恨不得这一刻永远停滞,让他们潜心体会!
吕飞却是微分双腿,手中剑斜斜一圈一引,气劲横飞,轻描淡写便接下这一击。
阿里布只觉刀身轻震,全无着力,如全力一拳打空般难受,当下镇定心神,急速收刀,瞬间爆发,急刺!
吕飞手腕一翻,剑身斜斜向上小角度的急速旋转,却是似缓实疾,偏心劲力击在刺来刀尖部,崩!
阿里布劲力末梢之刀尖被崩开,又是和第一刀一样瞬间失去控制,电光石火间似有所悟,却不及细想,借那余力,手腕微调,抽刀横斩!
吕飞也不攻击,指导战之意,自然是要好好调教。手如搅水之势,以刀剑相交点为心,以太极剑之意化开了。
阿里布尽情施展,每每为吕飞随手接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急速的、全力下的一击击都如同入了虚无,刀气发出便即如被拐卖了般无影无踪。阿里布越发感觉身周如被粘稠的水包围,举动皆受掣肘。
几个呼吸间,轻微的“叮叮当当”撞击响声,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两人交手不知几合,俄而吕飞轻轻一笑:“可以了……”
正值阿里布刀光又一次徒劳无功,吕飞手中剑直直刺出,不带一丝烟火气。瞻之在前,忽焉在后,随意间竟似无视了力量、空间限制,阿里布瞠目如盲,直至剑尖抵至喉前,感觉那吞吐的剑气刺入肌肤的微痛,才好似冷水泼面般如梦初醒,一时间,呆若木鸡,面如死灰!
吕飞将手中剑随手交予上前的仆人,微一停滞,缓缓开口:“气,便是气!”
阿里布若有所思。
公子哥们都呆在那了,这……这就完了?好似刚才拳脚还和那人打得个天翻地覆,真是带劲!可是这个……啥都没看懂啊!
只有那几个化骨髓之境,将要冲击劲化气的游侠儿、护卫首领们郁闷如狂,如丧考妣——竟然连出招动作都看不清!又恨自己根基浅薄,看到的一鳞半爪也是半懂不懂,心痒难骚,急得抓耳挠腮。
大好机遇,竟然收获寥寥,入宝山而空回,可悲!可叹!可惜!
直到吕飞举步前行,轻言慢语一句:“可以布置了。”这才让众人如梦初醒,急忙忙分派人手,怏怏散去,铺坐垫、捡柴火、生火、扎帐篷、喂马、猎野味……各各分派了。
等仆从们布置好洞穴,吕飞缓步进入了洞中。山洞面积倒也不小,百多平米,临时安置诸生倒也够了,随从们大可靠近洞穴外面扎帐篷。
走到那银狼的前面,那狼还是和刚才一样蹲在那里,也不看呆立原地的阿里布,就只定定地看着吕飞。
一人一狼就这么相距两步,一站一蹲,定定相视,说不尽的奇怪,内里交流如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随从们不敢多看,更不敢议论,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非常人必有非常事,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俺们小人物,不要多猜大人的事。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