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泰正和肖素静聊了很多,肖素静也知道了为什么当泰正知道小女孩同学母亲去世后会如此的失态。
泰正经历太多血淋淋地的伤痛,所以对死亡特别敏感。
“我从小就对死亡特别敏感,不能看到那些悲伤的事情,不然我会受不了。先说说我的爷爷吧。”
“幼年,几乎是在爷爷家里长大的,无论是什么,只要是我喜欢的,爷爷都尽量满足我,给我买奶粉,买玩具,每次从幼儿园接我回到家里,都是满载而归。”
“小时候还听爷爷讲,爷爷小时候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太爷、太奶奶甚是宠爱,加上太爷爷那时家境比较殷实,爷爷的童年很无忧无虑。土地改革的时候,因太爷爷留给爷爷的土地较多,被评为地主阶级,从此爷爷和奶奶的日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评地主后,爷爷那时候意识觉悟很高,按照规定把家里所有值钱不值钱的东西全部上交公家,甚至连晚上睡觉的被子都没有给自己留下,还是后来邻里送的破被子。也正是因为爷爷的“觉悟”,并且在集体劳作时拼命表现,在那个特殊时代的大批斗中爷爷没有受到太大的委屈和刁难。”
“爷爷17岁娶的奶奶,结婚以来,奶奶先后生下17个小孩,但因在那个缺医少药的特殊年代,12个小孩都在几个月、几岁时相继夭折,还有一个(也就是我二伯)在26岁的时候因参加集体劳作不慎被倒塌的墙砸死了。最终只剩下大伯、我父亲和我姑妈三个儿女在世。这么多小孩的相继离世该给爷爷的心中烙下了多深的烙印啊,每一个小孩的离世,爷爷该是多么的悲痛欲绝,该给爷爷带来多大的伤痛,所以我们这一辈的孩子出生后,他就特别照顾我们,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孩子有多么的重要,无论发生什么,他总能扛起家的一片天空,出生后可我记事以来,爷爷很少提及这些,只把痛苦深藏在心里,在我们面前总是笑呵呵的,仿佛爷爷一辈子都无忧无虑一样。”
“在我小时候,爷爷和奶奶家里有一台缝纫机,爷爷接了一些制作帆布手套的活,印象最深的就是好多次晚上,爷爷奶奶把缝好的帆布手套翻到正面,然后压平。我就把自己的小手套在手套里面然后把手套翻过来,再用钩子把五个指头没有翻齐整的地方勾出来。一边做着这样的工作,一边和爷爷奶奶聊天,一边不时的看着天上的星星,觉得能帮助爷爷奶奶做手套,能帮他们挣钱”
“还记得小时候时爷爷说的话,正正呀,长大了记得给爷爷买小轿车啊,我那时候还小,我说:好啊~~爷爷开车带我玩啊~每次爷爷都笑着说,嗨,那时候估计爷爷都走不动了~~依然记得爷爷老的那一天,我站在爷爷身边一边哭一边说起了这事..。在我爷爷走后,我后悔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孝敬他,后悔我没有疼他、照顾他,没有在有空的时候去看看他,在他口渴的时候给他倒一杯水,在他累的时候给他捶捶背,多想在做上他的自行车前的篮筐托我去瞎逛,多想在和他怀里撒娇,多想在他去卖菜的时候,依偎他的身旁。”
“那天在他去世的时候,我去见了他最后一面,当我看到他时,我真的很难想象如此瘦骨嶙嶙的老人会是我爷爷?”
肖素静眼睛里湿润了,她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是无法想象。
“你爷爷得了什么病?”
“食道癌!”
肖素静震惊了,她知道食道癌是什么样子的病。一旦得了食道癌,就很难治愈,而且病发后期的治疗,需要不断放射性化疗,会给病人带来大量的痛苦,而且吃东西根本无法下咽,一般是吃多少,就会呕吐多少。
“很残酷吧?”泰正苦笑一声。“爷爷,苦了一辈子,临走前想好好吃顿红烧肉都不行。”
“每个人出生都是一张毫无污染的白纸;我们在人生道路上行走的过程中无意中在这张白纸上画上了,一点童真,一点任性,一点惊喜,一点浪漫,一点意外,一点刺激,一点懊悔,一点惨痛,一点寂寞,一点伤感,一点回忆,一点相思。太多的一点一点,已经覆盖了这张白纸,最终总要画上一个句号来了结。”泰正偎依在椅子的靠垫上,双目忧伤地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老天爷是如此残忍,永远没有假设。连让人改错的机会都没有!”
肖素静沉默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泰正会如此的多愁善感,在他那坚强的外表下会隐藏着这么多秘密。如果换做自己,她怎么也无法去承受这么多。
“素静,我要向你道歉,那些天我向你的表白也确实突然了点,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是在军训,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们两个班搞军训联谊,教官让我们表演节目,但是大家都很害羞,没有人敢站出来,但是你却毫无顾忌的站了出来,唱了一首歌BEYOND《真的爱你》。”泰正深情地望着肖素静,眼睛里充满希翼的神色。“那首歌真的很好听。”
“你还记得?我怎么都忘记了了?”肖素静感动了。她没有想到泰正对那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竟然是如此的记忆犹新。
“从那个时候我变喜欢上了你,喜欢你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