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站着,嘴里始终不停的呢喃着,依稀可以分辨出“馨儿”这样的声音。
他的衣衫已经略显褴褛,灰白色的表面映着点点殷红,他那原本白净的双手此时却仿佛刚从红色染缸里拔出来一般,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正沿着掌纹、顺着手指滑落,砸在脚下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此时,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大殿之中,却切切实实的回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的四周围着四个和尚,每个和尚的年龄都至少在六十开外了,他们每一个都只怕早已经是一代大师,但此刻,他们四人却联手牢牢的围住一个年轻人,脸上满是郑重,丝毫没有轻视。
突然,他停止了无谓的呢喃,吐气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彻大殿:“是你!是你害死她的!你!该!死!”
他抬起头,死死盯住身前的那个和尚,昂然而立,双手慢慢抬起,一股滔天的气势勃然而发,恍如盖世魔王从他的身体之中觉醒一般。
被他盯着的那个和尚感觉自己就像面对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一般,插天的气势向他压来,胸口如同被巨锤砸中,闷哼一声,一口鲜血涌到喉间,和尚忙双手合十,心神内敛,引动丹田真气,聚力于掌,脚下猛跺地面,借力拍向对手。
与此同时,另外三个方向的老和尚也不迟疑,同时运功,聚全身功力拍向对手,力求毕其功于此一击!
四人皆是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绝世高手,每个人的功力都在一甲子以上,此刻又以四象阵联手御敌,天下间复有何人可挡?
然而阵中男子却丝毫不惧,右手握拳,左手竖起,内劲透发,爆喝一声:“日月!”
滔天的气势陡然一变,从中一分为二,右边如同一轮旭日冉冉升起,左边却如明月当空,日月齐明,笼罩住整座大殿。
他双手往中间一靠,日月并拢,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如火山爆发一般炸裂开来!
五股力量刚一接触,四个和尚便如遭雷击,倒飞而去,鲜血狂喷。
他脚下一动,身形疾速射向前面那个和尚,势欲将之毙于掌下。
眼看即将追到之时,眼前突然一花,陡然间一股不下于他的莫大气势截断他的去路,下一刻,他只看到一只手掌,一只恍如开天辟地的手掌……
花小流遽然惊醒,满脑门子的汗水流到了枕头上,身上的短袖衬衫也湿了一大片。
广州的十月还延续着盛夏的炎热,正午闷热的天气总是让人睡不安稳,往往一觉醒来,全身都像油锅里走了一遭一样。
花小流恨恨的诅咒了这天气一番,翻身下了床。从衣柜里找出几件衣裤,急匆匆的冲进宿舍里的小浴室,一拧水龙头,衣服都懒得脱,就将自己全身冲了个遍,然后才慢吞吞的解起纽扣来。
花小流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一年一年的读了十一年书,顺顺利利的参加了高考,严格说来,花小流高考有点超常发挥。平时在学校模拟考试时,花小流总是出现忽高忽低的成绩,一点也不稳定。比较悲剧的是高三下学期,花小流所在的校尖刀班班主任实施了一次“剔除行动”:成功的把花小流这个不稳定因素踢进了处于二线的重点班。而高考时,花小流走了狗屎运,碰上了他那曲线成绩的极高点,于是又顺顺利利的考上了这所全国重点名校——中大。
填志愿的时候没什么高人指点,冲着自己喜欢看看小说的癖好,胡乱填了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结果花小流成功的以超出分数线50分的成绩进了这个大冷门专业。
大学已经开学一个月了,艰苦的军训已经结束,真正的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正是花小流这样起早摸黑的学习、还没清闲过的倒霉孩子尝鲜的时候。
大一的课程基本上都是一些公共课,课程也不多,清闲的很。
用还算有些清凉的水冲了个凉,总算舒服了些,花小流就穿条短裤一件T恤、一双拖鞋、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了浴室。
走到电脑桌边敲了几下桌子,喊道:“袁杰、欧阳、李文凯,起床上课了!快迟到了!”
只听几声惨叫,宿舍其余三人连忙爬起身来。袁杰长着一弯浓密的胡须,人比较矮小,来自湖北;李文凯则是文文静静的,中等身材,戴着副近视眼镜,来自江苏;欧阳全名叫欧阳宇,跟花小流算是同乡,都是江西的,只不过欧阳家在江西最南边,花小流家却在江西偏西北边,两家八竿子打不着。
几个人急忙擦了把脸,拿上书本就急匆匆的冲向教学楼。
四人进了教室,找了靠后的四个并排位置坐下,上课铃声刚好响起,不可谓不及时啊。
等老师开始播放PPT,正式开始上课时,四个人倒有三个愣了神:带错书了。
今天下午上的课是《中国近代史纲要》。可是袁杰跟欧阳都只带了本《大学语文》,李文凯更离谱,带了本《大学英语》。只有花小流竖起本《中国近代史纲要》,脸躲在书后偷笑。
其余三人齐齐鄙视了花小流一下,袁杰从裤兜里掏出个手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