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响过好几次，可之前船舱里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到，但也大概知道了是谁敲的，能在外面敲潜艇的玻璃，就一定是鲛，他还没死，好端端的活着。
我的眼睛立刻看向前方，却只见到了一只手在旁边用力拍打，就一直没有停过，刚才是拍两下就停止了。
他之前肯定是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有活着的，所以在试探，而现在有了探照灯的光他就可以肯定这里还有活着的人，才没有停止，一直敲打。
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这只鲛的用意为何，但已经把我们逼到了这种地步，我怎么也不可能放过他。
这一看，我才发现潜艇的头撞在了沙子里，玻璃没有裂开的痕迹，只不过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浑浊的海水。
而那只鲛的手就从旁边的缝隙中伸进来，敲打玻璃的右上角，他似乎还趴在潜艇上。
“砰砰砰”
他继续敲打着玻璃，每一次出现声响我的心脏都跟着颤悠一下，急忙爬到李天成的旁边，用力抽了他两巴掌，打的我虎口鲜血刹那间就喷了出来，浇了李天成一脸。
“啊！”李天成如做恶梦刚清醒一般惊叫了起来，但声音不大，他刚抬头就冲着玻璃窗看过去，这一看完全清醒了，就要站起来，但动作很不协调，刚从椅子上爬起来就跌倒在地上了，我看得出来是他的双腿不足以支撑身体。
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杨……杨白莲！”李天成这才转向我，露出一副很恐惧的表情，就算他再理性，也到底是个人，如果现在还像往常那样面无表情，那才是可怕的。
“活着就好。”我道，又往前爬过去，双手抓着控制台撑起自己的身子，我的左边盆骨已经碎了，左腿完全用不上力，就跟残废一样，甚至连右腿用力都牵连着左腿的盆骨处钻心的疼。
好不容易站起来，我握起拳头打了两下那只鲛的手敲打的地方，这一刻鲛的动作立刻停止了，手掌顿在半空中，没有再落下，而后又缓缓的将手收了回去。
“这……就剩我们两个了？小蝎子呢？他还活着吗？”李天成颤抖着声音问道。
“自己去看。”我再也站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就地躺着，大口的喘息，身上凝固的血痂都要被汗水泡开了，嗓子也干裂的难受，如火烧一般，胃里同样空空如也，得找点东西来。
“你怎么样了？”我问李天成道，他的姿势比我还要惨，双腿完全当啷着，只用两只手往前爬，爬过的地方在地上留下了两条鲜红的血迹，散发着一股浓重血腥味儿。
“膝盖骨碎了。”李天成的声音有些悲伤，同样的有气无力，他从陆川的尸体上爬过去，已经看到了陆川的死相。
“还活着？”李天成突然又有点兴奋起来。
“啊……”小蝎子重重的应了一声，却不是声带发出的声音，他的情况是最危险的，稍有不慎就可能死亡。
如果现在能即使寻找到救援，他活着的希望还很大，可这种地方别说救援了，除了我们之外连个人都没有，更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走出去。
我循着记忆爬向原来的冷藏室想找些东西吃，经过胖子和张星的尸体，我默默绕了过去，不敢再看他们凄惨的死相。
这么一段距离，也就十米左右，若是之前几秒钟的功夫我轻轻松松就能拿过来，可现在爬这么一段距离就累得我差点晕过去，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又失血过多，我这种伤势没有死亡已经是一个奇迹。
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拿到一点冷藏的面包和牛奶，又慢慢爬回去，用自己的身体在这垃圾堆一样的地方清理了一条道路。
我给了李天成和小蝎子一份，迫不及待的喝了一袋牛奶，再往嘴里塞面包，当两种食物顺着我的喉咙进入胃里的时候，我就差一点吐出来，不是难吃，是我的胃和喉咙已经要受不了了。
连咽下去都很艰难。
小蝎子的模样就算我看了很长时间还是觉得触目惊心，李天成也用惨不忍睹的表情看着，他没有自己先吃，而是把袋装牛奶咬了一个口子，让小蝎子张开嘴一点点往他的嘴里灌。
偶尔浇在破裂的嘴唇上一两滴，小蝎子都会皱起眉头，他的嘴唇可是不见了，那地方血肉模糊，还没有彻底结痂，我就是看着都能想象出来有多疼。
“李天成，你还能工作吗？”我躺在地上，正好脑袋凑到了胖子他们的旁边，臭烘烘的味道一直往我鼻子里钻，可我已经没有力气挪窝了，甚至自己反感他们身上散发的味道这一点，都让我有想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什么意思？”李天成抬头看着我。
“如果可以的话……检查一下潜艇还能不能动，咱们可不能都死在这。”我道，吃过食物之后，浑身都开始发热。
“我知道了。”李天成点了点头，继续给小蝎子喂了一点牛奶，面包他是不能吃了，连咀嚼都做不到，李天成就独自吃了起来。
“那只鲛应该还活着。”我盯着李天成的眼睛，他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