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辰心感觉有一个锁链碰撞的声音在响,下一刻,他的脑海中就是出现一个画面,这画面出现得却是没有一点突兀感。那是一扇门,似是石头筑成,其上斑斑驳驳有裂痕四布,边缘甚至有点点血迹显出,门正中,一个休字刻出,字迹似万古沧桑,石门从中间裂开,将休字两分,五条粗大的锁链从门内延伸而出,捆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如苍松,虽有五条锁链缚住其四肢和颈部,却是缚不住那人的气质,人如苍松,孤傲而遗世独立!
辰心处在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中,明明是在脑海中的画面,但于他而言,辰心感觉是在与那个被门缚住的“苍松”对视!
这气质,辰心在一样东西上感觉到过,就是如今被他披在身上却看见形体的《千机奉行卷》!
似乎两者之间有一个共同点,有一样的气息!
辰心不知道什么感觉,他感觉这就像是处在一个局中,一个为他而精心布置的局,他一一联想起来,两百年前镇压的蛟龙,小福村遇到九昭老道,还有鬼道子当夜吼出的话,身上的《千机奉行卷》,以及此刻诡异的无相谷,这里面似乎都有一个人的影子,在冥冥中干涉!
这让辰心悚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世间无仙,唯天是道,然,天囚众生之因果,故而无仙无道,吾等,为逆天争道,行忤逆之事,悖常理之论,证世间之我。”
“道,太苟。”
那“苍松”说话,声音沧桑。
铮铮!
在“苍松”出现的刹那,那铁链就是突然一动,居然一下子绷直了,好像不容“苍松”从石门中出来,要将那颗苍松给拉回石门里面去,辰心目视着一切,脑袋中混乱无比,对这“苍松”所言,一点不知,如在云雾中,他想开口,却是发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只能作为一个听者,发不出一点声音,
“时间,无多。”
那“苍松”似在叹息,铁链铮铮而响,其一双眼睛带尽沧桑,如千年古树,“辰心,吾问汝,可愿成魔?”
辰心愕然,思绪完全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成魔?何为魔,魔,在辰心的脑中,意味着骈弃人性,意味着恶!
辰心惊愕,忽然,他感觉脖颈处一疼,视线陡然聚焦,他发现韦上关尸体旁的小女孩不见了,而在他的胸口,有一个他脑袋大小的水晶球挂着,两只弹指可破的手臂从他的脖子上环过,更有一头乌黑的头发一半洒在他的左肩处!
那小女孩居然挂在了他身上!
一瞬间,辰心脸都白了。
他脑袋转过去,看到的是一张白皙童稚的脸,咬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张口,以及微微露出的两颗犬牙!他感觉自己的血在流动,向着脖颈处涌去,被那个小女孩吸走,那个黑发小女孩居然是在吸他的血!
铮铮铮!
辰心的脑中,一声铁链之声响起,再次将他的注意力吸回脑海的画面之中,那一个瞬间,辰心只听得一声叹息传出,“有言众生皆障,等汝有成魔的觉悟,便唤它之名,其名,为‘苦叶’。”
声音未完已经消失,辰心能感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五条锁链将那“苍松”给拖了进去,门缓缓闭合,虚淡下来,待门完全闭合的刹那,那扇石门也是消失,好像未曾出现过一样!
一连串胡说八道的话!
辰心完全不懂,他只觉得他的脑袋有些晕眩,识海恢复过来,辰心才发现自己被黑发小女孩吸血吸得失血过多,好像地面都在摇摆,站都站不稳了。
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沧行云和湟列的斗法所影响,这片剑冢突然间抖动起来,成千上万葬剑剑柄上的气团突然静止,旋即一下子溃散,化作无数气流聚到了三丈石台上的石剑上方,一幕幕场景在空中的气流丝中幻化而出,闪闪灭灭,最终没入石剑之中!
与此同时,这无数葬剑,居然裂开,寸寸断裂,剑内精气瞬间尽失。
“怎么回事?”
沧行云和湟列一击分开,勉强站稳,看到剑冢居然开始大震动,泥土都翻飞了起来,到后来,泥土之下,居然被震出一具具的尸体,有人的尸体,有凶兽的尸体,骨肉犹存,而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每一具尸体,都有一把剑插着,抽取着尸体的一切精华和记忆。
三丈石台上,石剑四周的铁链突然一下子绷断了,石剑在这一瞬间好像失去枷锁的凶兽,绽放出凶狠的气息,一条条似能够把虚空都割裂开来的剑气环着石剑裹成一个气旋,中央处,石剑上,更是有一层层石皮蜕落,还未等剑露出本体,沧行云和湟列一下子疯狂了,两眼近乎充血。
“王剑居然破窍出来了!”
“万剑之王!”
抢!
两人不约而同齐齐出手,先前动手都不曾拿出的底牌都被一下子拿出,不再有丝毫藏私。
湟列手持一盏铜灯,灯身铜锈斑斑,其上火焰悠悠而燃,宁静而自然,似亘古长存,万古不熄,铜灯一出,一层淡淡的幽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