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宗是不世出的宗门,心气高得连七大宗都不放在眼里。
林君自拜入云宗后,时日一久,潜移默化下,早就把宗门当成自己孕育的母地,口上虽时有埋怨,但心中敬重得不得了。
尤其是,他为了得到夜魔传承,答应师叔的三个要求,都是以维护云宗为重,甚至为师门中人而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而事实上,云宗也并没有辜负林君,也许教育他的方式古怪了些,但放在任何一个修行宗门里,都比得上福利丰厚的心腹弟子。
所以,魔鹿士轻蔑的话头,触动了林君的倔气和傲气,点燃了他的怒火。
这头魔宗第一守护神兽,也是知道好歹,见势不对连忙噤口,同时后退数步警惕着,冷汗也渗渗而下。
它心中汗道,得罪夜魔传承的人物,纵然羽翼未丰,但也能将本大爷吞噬成兽干,万不可放松!
“鹿儿你少说两句!”
关诗诗打断沉闷的气氛,向林君道:“你也别生气,这头鹿儿一向古怪,而且他说的也有道理,因为你师叔真的什么也没说,恐怕有什么古怪,况且这种魔功十分邪恶,你最好慎重对待。”
说着关诗诗眨巴着眼睛,美目射出一丝同情之色。
林君见状,毫不在乎道:“我师叔传授给我的,自然是好的,哪怕再邪恶,我也不后悔!”
这是他心里的真话,师叔如此辛苦上得落雁峰,亲切地传授给他毕生所得,这种恩情不在于师父之下,甚至还有过之,自己岂能随便丢弃。
关诗诗聪明地没有继续劝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林君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又瞥了魔鹿士一下,正色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相信以后大家可以相安无事,如果有什么分歧,大可分开过!”
关诗诗闻言一怔,焦急道:“这又何必。”
她在阵中世界活了一千多年,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更是与自己妹妹很亲近的人,哪里舍得与他分开。
即使每日不用言语,一起这样过着,看得见对方,解得一丝寂寞,那也是好的。
魔鹿士没有回答,默默在草地上吃了几口草,咀嚼着神色镇定,看不出心里有什么波动。
林君朝关诗诗点头致意,勉强回以一笑,免得让她担心误会,自己的话其实是说给魔鹿士听的,对她反而没有任何恶意。
这头魔宗第一守护神兽,在他眼中,还是有很大的威慑份量。
倒是关诗诗天真浪漫,不谙世事,哪怕快要成圣,或克制住他的魔功,其实都无关紧要。
……
天亮了,日头渐盛,在林间撒下点点明亮,阵中世界又迎来风景无比美好的一天。
天地元气浓厚,万物不需要雨水即能自由生长,百丈高的树木比比皆是,一人高的鲜草随处可见,到处是生机勃勃。
林君站起身来,打量着眼前的美景,微带苦涩道:“今天,我们去哪里游玩?”
自昨天关诗诗向他介绍这阵中世界的情况后,他就厌倦游玩,只觉得这里虽大,却如一个牢笼一样,让人感受到压抑和沉闷。
关诗诗见他消了气,兴奋道:“大把地方,昨日我们不过走了一段路不到百里,这阵中世界何止百万里远,我们每天这样走,至少要走上一百年,才能够大致游历完。”
“一百年。”林君为难道:“你不是说,无论往哪里走,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的?”
关诗诗道:“那是,可是这里的风景,和那里的风景,又岂会是一样的,哪怕回到原点,我们能够走完这一圈,也能增长许多见识。”
其实,在阵中世界游玩,已经是关诗诗打发时间的良方,如今有新人过来,那她自然积极带路,如此又有百年时光可以轻松度过,岂不顺心。
林君听罢思索起来,虽然这阵中世界关诗诗早走了个遍,证明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可是自己毕竟没有走过,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这么一想,他欣然点头,赞成继续游玩。
“太好了!”
关诗诗欣喜地牵过魔鹿士来,很快就将刚刚林君的邪恶魔功忘却了,再没有半点放在心里。
魔鹿士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心中暗道,即使是夜魔这样邪恶的存在,还不是要在阵中世界老死,大爷我又有何惧。
想罢它咧嘴一笑,也将这件事情淡忘。
林君驾轻就熟,与关诗诗一起上了鹿背,然后搂着她的小蛮腰,策鹿奔跑。
一路上风光明媚,屡有奇景奇兽,关诗诗十分熟稔地讲述着自己所知,做起一个好导游。
林君懒洋洋地在她身后,轻轻将点靠在她的香肩上,鼻中闻着少女清新的体香,口中则时不时地‘嗯’‘啊’‘哦’回应着。
魔鹿士徜徉在林间,阳光时不时地从树叶缝隙落下,照在这一鹿二人身上。
忽然,林君见到关诗诗粉嫩的脸颊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数道圣洁的光色,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