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量一通,订下一连串计策,又命人隐匿起来,保全自己,这才安心等待。
山谷的显眼位置,就剩下林君、左子穆、关舞舞、江善四人。
四人或站或坐,安静等待,一言不发。
本来时间没有长短,但在等待之中,每一刻钟都是度日如年。
好在四人都是修行者,向来养神修行,一闭关就是十天半月,也不缺这点耐性。
林君也是如此,他知道大家都卯足了劲在准备对付强敌,而现在他没有八师兄的守护,也没有太大的胜算,自然变得谨慎起来。
修行,修的是秘法、道术、神通,行的却是心意!
天地有元气,元气生意识,意识又统天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而修行有二道,一是借用天地之力,二是自创一个天地。
道魔之争,也不外如此!
……
林君不知不觉,沉浸到对修行的禅悟中。
这一悟,岁月如梭。
眨眼间,山谷中过去半日之久。
微微细雨,裹夹着一道凉意习习的清风,轻轻吹入山谷。
这清风一起,谷中仿佛瞬间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一时意念横行,万物瑟瑟。
清风不识人,何故乱吹拂?
很显然,是有什么高手人未至,却将心意送入山谷。
四大修行者蓦然一怔,俱都如临大敌。
“来了!”
江善沉声说道,其余三人纷纷示意交流。
在商量的时候,他们已经约定一种默契的配合方法,只要出现什么动静,同进同退,决不自作主张。
林君顺着江善的目光,惊疑地望向谷外。
那条进出山谷的唯一通道,蜿蜒崎岖,杂草丛生。
一个身着土黄色道衣,面色油光的修行者,缓缓步入谷中。
“金丹之下皆蝼蚁,世人不知龙门跃,一朝丹气纵九霄,天地任我傲独行!”
修行者张口高歌,仰天长啸,顿时带起一股唯我独尊的不羁之意。
修行到这种地步,心中早容不下俗人俗物,只有天地这虚无敬畏的存在。
“金丹之下皆蝼蚁!”
林君咀嚼着这首不羁的歌谣,只觉得晦涩难懂,却生出同感,顿时心神摇曳,仿佛被其所慑服,竟生不出反抗之意。
“小心,这是道术!”
江善出言提醒,一张脸憋得通红,好像精神受到什么伤害一样。
然而,对面二百米外那个修行者却没有动手,只是欢喜地唱着歌谣,感慨着天地。
左子穆和关舞舞皆是大惊失色,慌忙收回识念,全神贯注地抵御莫名的威压,脸色簌簌变白。
林君也知道不好,连忙摇头忘掉歌谣,警惕地盯着那个怪异的修行者。
只见那个修行者,满头乌发,不过二十多岁,但眼神和动作,均有一种苍凉古老的感觉,让人一见不寒而栗。
难道这是金丹境的高手,怎会如此年轻!
林君心下犯疑,不过仔细一想,随即明白。
筑基境的修行者,千锤百炼地淬炼体质,一旦淬炼圆满,化元气液为丹,金丹生成,不论是老是少,都会华发重生,返老还童,身体和精神达到返璞归真的地步。
也可以说,金丹境的高手,等于是重生为人,寿命跳跃式地增长,动辄数百年上千年。
所以有些老古董,经历了无数国家和朝代,让人惊叹不已。比如太学的夫子们,还有传说中的院长,甚至是那个守门童子无量,都是极为古老不凡的存在。
这么一想,眼前这个年轻的修行者狂妄地说出‘金丹之下皆蝼蚁’的话来,也是合情合理。
然而,这个修行者无疑正是今天苦等的大对头。
四人都是皱紧眉头,心中忐忑不安,刚刚这个大对头稍稍吟诵一首歌谣,便让他们心神慌乱,不战而屈人不兵。
若是他出手,那该是怎样的惊天动地!
“大家准备了,是生是死,在此一战!”
江善顶着巨大的压力,一字一句,无比严肃地叮嘱道。
突然,那个修行者哈哈大笑,这一笑,清风化狂风,呼啸着将整个小山谷掀开。
只听霹雳啪啦一阵乱响。
原来是一部分轻巧不稳固的陷阱和机关,被这狂风触动,到处发作起来。
比如,某个地方地陷下去,比如,山谷上方突然砸下一块巨岩,比如,一些套索唆唆吊起……都是毫无收获作废掉。
还有,一些隐匿不深的武者,也暴露出来,好像惊吓的蚂蚁,纷纷避入窝中。
笑罢,那修行者道:“听说,本宗的几位弟子,还有西剑宗的小朋友,都是你们杀的?”
他语气平平淡淡,却蕴含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好像只要一答错,立刻会遭到雷霆轰杀。
四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