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共睡一榻,一夜平静,直到油灯燃灭。
第二天,林君早早睡来,匆匆赶到宁夫子处。
“夫子,我有困惑。”
林君面露尴尬地问道。
宁夫子还没睡醒,打着哈欠,举手示意他说下去。
林君问:“夫子,你说男女之间行房事,可以阴阳调和,修行进步更快么?”
宁夫子抱腹大笑,道:“当然不可能,不过也事无绝对,只要两情相悦,也不妨。”
林君有些兴奋地吱唔道:“这样,那我,可以,可以……成亲么?”
林君想成亲,自然是与雅郡主成亲,这件事,从雅郡主提起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却总想不出结果。
昨夜情不自禁地受到她的吸引后,他才认认真真地考虑起来,所以次日马上来问宁夫子。
宁夫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喃喃道:“这种事情,我年轻时也经历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与她成亲,生出一双儿女,生活很幸福快乐。”
“后来,道宗与魔宗乱战纷争,我被牵连进去,她死了,我的儿女也死了,我心灰意冷,从此遁隐山林。”
“后来我想,如果我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他们,就不应该去成亲,所以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他们!”
宁夫子说着说着,眼圈一红,有道不出的悲伤。
林君闻言愕然,暗道,宁夫子是在劝我么,在没有足够保护对方的情况下,不要跟对方成亲!
他脸色一沉,道:“夫子,你的意思是……”
宁夫子收敛神色,强笑道:“这只是夫子我的经验,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夫子。”
林君叫出声来,却没有再就这个话题问下去。
他知道,他已经问出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而他也要遵循这个答案去做。
没有足够保护对方的实力,不要成亲!
想到这,林君全副心思转到修行上,唯有修行才是王道。
他想到圣剑,认真问道:“宁夫子,关于牛魔山的圣剑,我也有疑惑。”
宁夫子道:“请讲。”
林君道:“为什么抱朴长生剑是最原始的两种道法创造而成,却成为不折不扣的魔宗剑术?”
宁夫子道:“因为道源,即是魔源,最本质的道法,便是最本质的魔法。”
“剑术出生于道源,终于魔法,是为魔宗剑术。”
“剑术出生于魔源,终于道法,是为道宗剑术。”
“灵术也是同样的道理!”
林君听到回答,恍然大悟,原来分辨是魔宗剑术还是道宗剑术,看的不是本质,而是过程中的终点。
听夫子一席话,胜过我苦修十年!
林君心中感慨,只觉得修行上自己还是非常无知,当即苦思难懂的地方,又待请教。
这时日头渐升,太学夫子们上课的时间到了。
宁夫子打断他道:“不忙问,我们先到鲍夫子处集合,太学有事情要宣布!”
林君应喏,收回心思,跟着宁夫子出了私塾,往鲍夫子处走去。
与此同时,雅郡主梳了个发髻,整理妆容后,将圣剑留在屋中,嘱咐了芋头几句,也自离开。
……
太学试炼后,学生们第一次集合。
鲍夫子做了一餐美味的地瓜粥,配上暴炒的油腻番薯叶,让学生们喜爱不已。
不过今天,学生们发现,自从试炼回来,很多学生不见踪影。
比如丁秋敏和郝铃,就敏锐地发现王杰没有回来,她们几处打听,也没有消息。
原来太学中有三十余位男学生,现在只剩下二十余位。
这时大家才震惊地发现,原来试炼是如此残酷。
这二十余位男学生,或许在牛魔山上战斗过,厮杀过,也受到重创,濒临绝境过,但安全回到太学后,只觉得做了一场恶梦而已。
可是今天突然发现,这场恶梦是真的,顿时后怕起来。
吃过早餐,众夫子与众学生集中起来,兰夫子站到最前头,开始向学生们宣布有关试炼的事情。
他先是描述这一趟牛魔山之行的艰苦,又称赞学生们的勇敢和无畏……等等,足足讲了小半个小时。
突然他语锋一转,严厉道:“试炼之中,学生之间争斗,好比手足相残,实为不智,不仁,不义!”
兰夫子是教武道的夫子,声音是众夫子中最高最大的,而他的严厉一旦表现出来,立刻好比晴天霹雳,让众学生心惊肉跳。
“所以,对于某些学生,太学决定不再收容,即日逐出!”
“白华,许峰,江道原……”
兰夫子一口气念出八个名字,每念到一个名字,目光便如冰箭般射向学生中一人,然后那人心神震动,心虚地露出惧色。
八个名字一念完,这八个学生已经汗湿衣襟,肝胆俱裂。
不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