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的马车,驶入了王丞相府,滚滚车轮带起了阵阵嚣喧,马儿得意的嘶鸣起来。
林君从马车中钻出来,然后是雅郡主,然后是凌儿。
几个仆人,抬着一把长达三米,伞骨粗如小腿的大伞,跟在三人身后。
一行人意气飞扬地在一身书生打扮的雅郡主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穿入丞相府,一直到达后花园。
男子不得入园,林君依旧留在凉亭等候,而雅郡主迫不急待地,有如鬼子进村一样地冲进园中。
林君怔怔看着雅郡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这个微笑不是给郡主的,而冲着她承诺代发的两个月月钱,五十两大银。
转过身来,再看凉亭,林君突然发现,今天似乎特别的热闹,亭里都人满为患了,连个坐的位子都没有。
原来今天是镇国大将军一年一度回京的大日子,所以牡丹诗会的成员纷纷聚在一起,人数比往日多出一倍,而随从自然也多了一倍。
随从有仆人、武师和书童三类人,其中书童地位最高,其次是武师,再然后是仆人。
林君发现,书童坐在亭中,武师只能站着,仆人倒是在外面了。
他心里一合计,自己是书童,自然是在亭里面坐着。
亭里面有三排长椅,林君微笑着走进去,用屁股一掘,往靠左的那排长椅上坐下。
这排长椅长度有限,能坐也有限,偏偏林君力气极大,他这一坐,便将整排人推走,十分轻松地占了个地方。
不过也是他这一坐,长椅另外一端便有一个被挤下长椅,摔在地上。
哎哟一声,那人爬起来,正要破口大骂,突然看见林君,脸色一黑,惊道:“又是你!!”
原来这个人,正是上次林君来时,用鼻屎弹晕的那个书童,再次见到林君,又被他挤下长椅,这书生自然又气又惊,手足无措。
林君懒洋洋地看着他,嘿嘿一笑,道:“不错,又见面了,当朝尚书的女婿!”
这女婿二字一出,顿时让这个书生好像吃了屎一样,嘴唇开始发干,发白,说不出话。
而亭中一干书童不下于三十人,也都听到这‘尚书的女婿’五字,不禁惊奇地看向那书生。
那书生一见众人看来,气愤之余又暗惊起来,自己被污蔑是尚书女婿,搞不好被认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再加上损毁小姐名声,那自己也不用在尚书府混了,以后考中科举也会因为得罪尚书而得不到录用,那更加不值得。
这一想,书生连忙分辨道:“误会误会,全是这个顽皮小子污蔑的我,在下何德何能,如何会是什么尚书女婿。”
林君见状心道,这家伙油头粉面,怎会不想着这个,便道:“我顽皮,那你明明心里在想,为何偏偏嘴上不敢承认!”
“你,你又污蔑我!……”
那书生本来雄辩机警,才思敏捷,不然也不会被尚书之女看上,作为自己在牡丹诗会背后的臂助。
不过在林君面前,这个书生连连被击怒,加上心虚,这雄辩和才思就去了五成,再加上林君也不笨,抓到他的软肋就揪着不放,让他气得要死又辩论不得。
两人的冲突在小亭中爆发,早让亭中所有人看在眼里。
大家都是书童,都是心比天高的文才,见到林君这样的惫赖无耻,都为那书生可怜和不值。
但林君坐在那儿,眼珠子溜达,好比大街上的泼皮,如果谁去惹他了,万一又被污蔑自己和自家小姐有勾搭,那更加不值。
于是,众书童窃窃安慰那书生几句,却都收起自己的才辩,沉默起来。
突然,一声冷笑响起,只听一个人淡淡道:“我想,你应该道歉。”
这句话很轻,放在三十个书童中,尤其是他们都在窃窃私语,声音虽小却嘈杂,本来是难以听到的。
但林君偏偏清晰地听到了,周围书童的声音刹那消失,整个亭子,又或整个天地中,都充满了那句话——
“我想,你应该道歉。”
林君本能地感到不安,皱眉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
他看到一个不像书童的书童,一身简单的袍衣装束,二十余岁,刚毅的面孔,富有男性魅力的双眼,还有那不像世俗人的气息。
修行者,还是一个境界高于林君的修行者。
引气入体后期,甚至已经摸到了更高境界的门槛。
几滴冷汗在林君的手心里滑动,突然不知为何,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主动帮助秦月的,三清观的关哲修。
两人自然不同,但林君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人修行的本质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关哲修是剑灵双修的奇才,而眼前这个人却看不透,可能是剑师,也可能是灵师!
……
后花园中,雅郡主一进来,便命几个仆人将一把遮天大伞撑开,挡住夏日的烈阳,然后才遣走仆人。
大伞撑开,凌儿早已将太师椅备好,迅速拉到雅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