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剑鸣离开后短短三天又出现在师大校园的时候,蓝莲花乐队的其他成员高兴的过了头,以至于忘了问他为何提前返回。那天刚好是周末,学校里的紫檀花开得正盛,三五成群的学生躺在图书馆前面的草坪上晒太阳。瓦蓝的天空下,不时有鸟雀飞过。关琳、志全和苏野刚刚从学子会馆二楼的社团办公室走下来,就看见了倚靠在皂角树上的剑鸣。剑鸣穿着裤衩,趿着拖鞋,笑嘻嘻的看着他的三个搭档,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有人请喝酒去不去,一缺三。”关琳像一只茫然无措的小鹿,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孩,眼神里满含悸动与惊怯。这个家伙总是这么的出其不意,你永远无法知道他下一刻在想什么。
在剑鸣离开的这三天,每天傍晚,关琳都会一个人到瘦竹园的那间小亭子里,坐在她和剑鸣一起坐过的竹凳上,一坐就是三四个钟头。她什么也不干,就这么枯坐着。剑鸣走后,她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塌糊涂。一打开书本,满纸就都是剑鸣那张桀骜的脸。她不想剑鸣出事,但又不知和他说些什么。每当看见他那紧闭的嘴唇,她就会莫名地慌乱起来,担心他又要闯下什么祸端。已经好几次了,她注视着教室前面老师的板书,那一个个的字眼就都变成了剑鸣的脸,对着他笑。她就乱了,什么事也做不成,只好在课本上,胡乱的勾画。等到下一次打开课本,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无数次勾画的都是同样的字眼:周剑鸣。
每天睡前,剑鸣都会从苏州给她打来电话,向她诉说着这一天来的经历。当然,他也不忘了给她说几句柔软的话语。也会像其他恋爱中的男孩一样,说一句“我想你”。他还用手机给她发来一些让她耳热的话语,“你的唇像一朵一开一合的喇叭花,而我,只想在这朵喇叭花里一开一合……”剑鸣无意间写下的这条短信,被关琳的室友窥见后,就在师大的学生中传开了。
关琳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爱憎分明的男孩,竟也会这般的柔情蜜意。每天晚上一过十点,她就躲进被窝,把头深深的埋进被子,等着剑鸣的电话。“关琳,我给你念一首诗吧,”剑鸣在电话那头说。关琳的心就咚咚地跳起来,她把手机紧紧地贴在耳朵上,生怕漏掉了一个字。剑鸣的话语出奇的柔和,让她的心里不知不觉地温热起来:
《一年以后》
一年以后,我希望
有人还在读这首诗,想你,想我
想这个春天,想那些像鸟鸣的音乐
你那么安静,我那么忧伤
想我们曾在夜晚,飞临夜晚
灯光还会被编织成记忆,它们
还会去乡村,照亮黑夜,讲述
你没有讲完的故事,也还会
种下一些记忆,和你有关
在某个夜晚,开成今夜的悄悄话
我们还在流浪,从一条河
到另一条河,河里漂着记忆中的目光
你说你就是喜欢这样,忘记了过去
还没有看见未来,只在麦地里
把月光想得像水一样
我想起,这个夜晚,眼泪很长
我想起,这个夜晚,蝴蝶有了悲伤
还有什么比这些诗句更美丽呢?她把每一个字都刻到了心里。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电话那头的男孩和那个爱管闲事打抱不平的周剑鸣是一个人吗?她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好几次,她都想打断剑鸣,让他不要再为了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和事徒劳的伤害自己。但剑鸣那柔软的话语从手机里流出来,她又怎么忍心开口呢。退一步讲,假如剑鸣从来就是一个温顺的人,每天六点起床读英语,八点钟进教室,安心听讲,做笔记,偶尔也在晚间打打游戏,和周围的男生过着并无二致的生活,她是绝对不会喜欢的。她迷恋剑鸣那闪电一样明亮的眼神,迷恋他放旷的歌声,迷恋他无论面对谁都永远目空一切的样子。
此刻,剑鸣就这样梦幻般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倚靠在皂角树上,斜着头看她,脸上挂着那清澈的笑,仿佛连牙齿也是微笑着的。她的心就醉了。她知道,不管这个男孩做什么,她都会站在他身旁,默默的支持他……
还是在上次的那家小酒馆,四个人重又围坐在了一起,剑鸣一边吃着“串串香”和小龙虾,一边向关琳他们描述着这几天南下苏州的所见所闻。苏州的山,苏州的水,苏州的小巷和小巷里的人,都被剑鸣叙述的齿颊生香。无奈这些苏野都不感兴趣,他蛮横的打断剑鸣,要求他叙述一切与苏州女人有关的事情。在苏野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作倾听状的五分钟里,他的手机至少响了三次。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是哪个漂亮姑娘给他发来的短信,但他多半不记得这些姑娘们的名字。苏野的周围,从来就不缺姑娘。但你要问他到底喜欢哪一个,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剑鸣他们的记忆中,苏野的身边,很少出现熟悉的面孔。虽然关琳没少骂他花心,但她知道,这个叫苏野的男孩,就像他自己的名字一样,内心有几分狂野,一般的姑娘是绝难拴住他的心的。
刚刚入学那会的苏野,和现在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