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喜欢素的么？怎么穿得如此花哨，爷爷都快认不出了。”因是出嫁第二天，孟怀仙还是作新妇妆扮，只不过梳起的发式比新婚当天简单些，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所幸是孟家虽不待见这个二小姐，但礼数却做得没差，新制的袍子也都还合体，唯独是像老太爷说的那样，太花。
“蕴儿是谁？”她靠近纳兰珏，小声询问。之前纳兰珏与丫鬟说话，她只听了一小部分，整个人尚在云里雾里。离她最近的玲珑却是白了脸，匆匆看了纳兰珏一眼，便再不肯抬头。
孟怀仙突然想起，当初在孔家的时候，也曾见到过这样的眼神，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孟怀仙本尊，邝老太太身边的喜桃就是这样的表情，心虚的，又有点怨忿，却不敢明目张胆。
原来是这样。她立刻就懂了。
“今天是蕴儿的大喜日子，自然得穿好看些。爷爷，你说，我给你做孙媳妇儿好不好？”她如同一只穿花蝴蝶，翩跹而过，一手搀住了纳兰老太爷。纳兰珏本想上前去阻止，却见她十分利落地托住了老太爷的手肘，引着他一步步坐回榻上。看那情势，倒像是习惯伺候老人家的。此刻，就连他也不禁愣在当场。
这个小女子给人太多意外，他已有些应接不暇，不过有一点却能肯定，他将来的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光，都不会太无聊。
“孙媳妇？孙媳妇？对了，珏儿讨了孙媳妇了，珏儿讨了蕴儿做孙媳妇了！”纳兰老太爷拍手笑起来，又一再打量着孟怀仙，越看越喜欢，竟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下。
而身为看客的下人们，都齐齐地冒了一头冷汗。
孟怀仙扫视着榻前的几样清炒的小菜，还有一盅骨汤，一碗小米羹，她又转头看了纳兰老太爷一回，心知老爷子是年纪大了，渐渐不识人了，他不愿吃饭的原因，肯定不会是出在那个叫“蕴儿”的姑娘身上。
她没有抽手，只是细心安抚着纳兰老太爷坐下，轻声道：“爷爷，你病还没好，不好好吃饭怎么行？将来要是看不到重孙，可怨不得孙媳妇。”
老太爷摇头，顺便也摇着她的手，大声道：“不吃不吃，蕴儿来才吃。”
孟怀仙愣了一会，指指自己的鼻子：“爷爷，蕴儿已经来了，可以吃了。”她这才腾出一只手来，瓢了半勺小米羹，递到老太爷面前。却不料老太爷噌地跳起来，一把将勺子给掀了。
口中仍是叫道：“不吃，不吃！”
丫鬟们面面相觑，都闹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见孟怀仙坐在上首欠了欠身子，一本正经地道：“老太爷上一次进食，吃的都是些什么？”
玲珑立马上前道：“回少夫人，昨天上午老太爷喝了小半碗小米羹，就是这种。”
“还有没有剩下的？都拿给我看看。”孟怀仙将勺子放进汤盅里搅了搅，眼见着老太爷又蹦到纳兰珏那边去了，正自好奇地撕扯着他的衣袖。都说老小老小，人老到了一定岁数，就跟三岁孩童没差别，有时候甚至比孩子还难伺候。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伏暑天气，就算有，也早该变味了。”一个小丫鬟有些忍不住。
“无妨，你们把剩下的小米羹端给怀仙看看。”纳兰珏抬了抬下巴，他也感到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