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牛仔有什么比被蕈人摆了一道更为难堪,牛仔一定会很兴奋的告诉你,那就是“英明神武,目无遗珠”的杜兰特居然也会有看走眼,把宝贝当作垃圾一样的丢弃的时候。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经常被杜兰特调侃为“眼大无光”的牛仔身上,或者是“头发长见识短”的牛奶身上,倒也不足为奇,可是偏偏发生在靠“鉴定”吃饭的杜兰特身上,大书特书就成了必须的。看牛仔那架势,回布法罗这事儿恐怕就会被宣扬的“家喻户晓,牛尽皆知”的地步。
想到那些关心自己的牛婶婶,牛嫂嫂们多半会拿这茬子说事,而自己的脸蛋儿多半又会遭受诸多的折磨,杜兰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感到一阵发自骨子里的寒冷。一定得把这货的嘴给堵上,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杜兰特心里暗自发狠。
牛奶倒是一如既往的站在杜兰特这一边,“这也没啥大不了的,毕竟杜兰特擅长的是鉴别草药,可不是野兽身上的这些个零件。驯养野兽,和野兽打交道,那自然是野蛮人的特长。”牛奶很自然地捣起了浆糊,这是她最擅长的本事。私底下她也疑惑小蛮女会的还真不少,加上她本能的感知到小蛮女脸上的刺青里蕴含着的力量,心里越发认定这个捡来的丫鬟很不一般。只可惜她失去了记忆,牛奶心里不无遗憾地寻思着。
小蛮女这时候却是很乖巧的躲在了牛奶的身后,而从石化蜥蜴身上取的那两粒宝珠,她也老老实实,第一时间就交了公。
杜兰特却是一脸的漠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玩意儿我没啥用。”这当然是属于杜兰特最拿手的风险控制,和两颗“作用不明”(对于杜兰特来说,他不认识的宝贝,可不是“作用不明”)的珠子,和他多年来费劲心力维持的声名相比,孰轻孰重很容易选,只是这一刻,“嗜财如命”的他心里有没有滴血,就不会外人所知道了。
而牛仔当然不会放过,杜兰特袖手,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大咧咧的把那珠子从小蛮女手里抢了过去,揣在了自己兜里,顺道瞅着杜兰特那快要板不住的脸,志得意满的做着鬼脸。
只可惜那俩珠子还没在牛仔的身上捂热,就看见牛奶朝着他皱着眉头,“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抢人家小姑娘的珠子?”
“那可不是一般的装饰品,你都看到了小蛮女刚刚用它来救治蘑菇头的。”牛仔回了一句。
“可你是个战士,又感觉不到珠子里面的元素能量,留着它干嘛,难不成图它好看啊?”牛奶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的伸出了手。
“我可是个药师,好吗?”牛仔弱弱的辩道,可是在牛奶那不以为然的目光里,最后只得很不情愿的把东西给拿了出来,于是,珠子在转了一圈以后,又回到了小蛮女的手里。小蛮女也不推让,嬉笑着从牛奶手里接过珠子,转手别在她的发梢间,宝珠掩藏在别的小饰物里,再看也变得平淡无奇,再也觉不出任何独特的模样。
牛仔气鼓鼓的白了小蛮女一眼,觉得这真是浪费宝贝,赤裸裸的暴发户的行径。而杜兰特看到牛仔吃憋的样子,心里一阵的暗爽。只有牛奶凝神地看了一眼小蛮女的发梢,心里寻思着,是不是别的不起眼的小饰物,也和那两颗神光内敛的珠子一样出奇呢?
这时候,小蕈人已经醒了过来,只是长时间血脉被土元素封闭,整个人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说起来还是亏了小蛮女,如果没有那一颗能够吸附土元素的珠子,被石化太久的小蕈人恐怕就没那么容易醒来。
当然牛仔对这个并不在意,一个蕈人的死活可从来没有不会被他放在心上。就算是牛奶,打的也是可有可无的主意,如果不是杜兰特坚持出来这么一趟,她宁愿躲在自己屋里练练天牛舞,水牛音。想起自己练舞的时候,杜兰特和牛仔的目光每每黏在自己的腰肢间,不舍的挪开,牛奶就会打心里觉得快活。
严格的说,杜兰特并不是一个走一步,算十步的天才。很多时候,他有限的经验并不能保证事情按照最优的方向发展。比如可以互惠互利的蕈人部落突然的抽身而走,比如石化蜥蜴的血并不足以把小蕈人的石化给彻彻底底的解除,所以对于小蛮女自觉的捡缺补漏,杜兰特虽然口头上没有说话,心里还是偷偷的给予认可的。当然,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坦然的接受,如果一个劲的沉迷于自己的失误里,在杜兰特看来,那是纯粹的给自己找不痛快。而从相反的角度来看,对于还没有发生的,却又可能给自己带来更大损失的事情,不闻不问,听之任之,那就绝不是真正的智者作为了。所以以杜兰特的脾气,在小蕈人身上把这发生了的意外问个明白,从而得以“吃一堑,长一智”,能够很好的防患于未然,就成了一件件必须完成的事。而在这一点上坚持自己的看法,是以小队“智囊”自诩的杜兰特和他的牛头人伙伴之间最大的区别。
当然牛仔并不认可这种“马后炮”一般的逻辑,在他看来这纯粹是杜兰特硬是要为他自己的失误寻找可借口,而这一刻的坚持无非是想找个台阶下,在更为“理智”而习惯于“站在远处看风景”的牛仔看来,这么做十分的牵强,实在是自己给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