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年笑了一声,用目光示意一下不远处:“糊涂人可不止一个,你瞧我那二弟妹。”
秦采肚子尚未显形,人瞧起来瘦了些,神色却颇为轻松。前些日子银杏哭着跑回郡王府来,原来是秦家被流放之后,魏侧妃一直闹着叫赵燕和休妻。赵燕和不肯,她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嫌赵燕和不孝,一直闹到秦采也要自。昀郡王听闻消息大怒,亲自去了赵燕和宅子,将魏侧妃骂了个狗血淋头,其内容跟许祭酒说相似,无非是皇帝还没说出嫁女有罪,你倒急着出妇什么。后一锤定音:既然魏侧妃这样看重名声,那丈夫未死,妾室不应随子别居,你回郡王府来伺候我吧,别想跟着儿子过舒服日子了。于是魏侧妃灰溜溜被接回了郡王府,从此赵燕和那边宅子就是秦采当家了。
许茂云跟着笑了笑:“那可好了。对了,冷家姐姐怎么没有来?”
绮年叹口气:“家里折腾呢。”
此次宫变,张殊率军围歼城门外头那些假流民,立了大功,可是张淳却跟着郑家被流放了。张二太太心疼女儿,找上门去让张淳和离,却被恒山伯夫人发起狠劲来,死也要拉着张淳一起。两人滚打一起,张二太太脸都被抓破了也没能把女儿接回来,只得天天家里哭死哭活,逼着大房出面。
怎么说一笔都写不出两个张字,冷玉如只得去找了恒山伯夫人,许下了西北边地照看他们种种好处,才算换了一张休妻书。结果张淳回了家,不是老老实实缩着,却埋怨冷玉如不该那天带她去恒山伯府,以至于被郑琨轻薄,不得不嫁入郑家,如今要吃这样苦。气得张殊翻了脸,另置了房子带着大房人迁了过去,把二房丢了原来宅子里,虽然一切份例还是从公中出,但已经跟分家差不多了。这些日子冷玉如正忙着收拾房子,实脱不开身。
许茂云认真地点点头:“这样才好呢,以后冷家姐姐就不用再受气了。”
“没那么容易啊,以后张淳还要再嫁,张授还没成亲呢。你当都像你一样,好福气?”绮年可以想见,张二太太是老实不了几天,不过只要张殊真下了决心,那事情都好办得多。
许茂云吐吐舌头。她虽然做了母亲,有时候还会露出点孩子气模样:“你们家三爷如今怎么样了?”
“毫无消息。”绮年耸耸肩,“三弟妹是父王做主和离,让她回柳家了。她年纪轻,又没有孩子,这样毫无目标地守着也太不近人情了。”当然这也都是对外说法,事实上,赵燕平曾经想用柳逢碧来胁迫柳家起兵,只是柳逢碧坚决不肯。赵燕平到底还没有残忍到杀妻地步,只是将她关了起来。后来他跑了,昀郡王就把柳逢碧送回了柳家。就这样儿还想人家守着?柳家没翻脸成仇已经算是柳家大度明理了。
许茂云点头叹息。虽然柳逢碧是嫁过人了,但如今她小姑姑柳雪宫里颇为得宠,祖父又是两广总兵,她自己又年纪还轻,想要再嫁个人也不难。
一众女眷正说笑着,外头忽然微微有些动静,片刻之后小雪步进来,贴着绮年耳朵低声道:“皇上忽然晕倒,皇后娘娘请王爷和王妃入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