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闯觉得他睡了很久很久,睡得全身都酥软的厉害。但偏偏却又觉得浑身清爽,有点像大热天里一桶凉水从头到脚的浇灌,又如沉闷了好几天突然下了场痛痛快快的大雨般通透,有点洗净全身污垢还得自然的感觉。在这股矛盾的感觉下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白色墙壁,他此时躺在一个单人床上,周围有点像医院里的病房。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没有窗子,只有单调的银白色,他周围还有好几架床,上面都睡着人。陈闯仔细数了数包括他自己总共有七个男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醒来了。
陈闯试着坐起身来,但悲哀的发现,虽然自己觉得脑袋和身体相当的清爽,可就是浑身乏力用不上劲,像身体不是他的一样,这种滋味矛盾的很是难受。他放弃了继续努力坐起来的想法,轻叹了一下,继续平躺在床上。
他深深的看了下其余的六个人,皱起眉来。若不是一起一伏的胸膛证明他们还活着,不然此刻的状态就如死人一样,“人睡起来有这么熟?”陈闯有些不知所措。
使劲的呼吸了几口空气,示意自己冷静下来,眼睛直望着天花板努力回想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周围人又怎么了?我很清醒,觉得身体也很清醒,但为什么就是提不起劲?就连一点力气都用不上?”陈闯喃喃自语着,双眼无神。“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收到一份直接邮寄到家的科学实验招聘书,周围的人也是收到了这份招聘书,还有六个女孩子,她们不在这。有个男子接我们上车,给我们水。对了,就是那水,我喝了一下子之后就有了睡意,很多人也都一下子没有了声息,也都躺在座椅上睡了。啊!那水有问题!”
在离陈闯那房间不远的一间房里,站着七八个人,那个自称徐卫国的男子正对一个六七十来岁穿着军装的威严矮胖人物汇报着什么东西。这个房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和显示屏,角落一个大柜子里放满了文件夹,而在另一个角落则堆积着一堆背包,仔细看去,都是陈闯那些年轻人的东西,被随意安放着。
“将军,他们来基地前都先已经喝了掺了强效安眠药剂的水,当然这些安眠药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只是让他们快速入睡。随后在来的路上每个人都注射了L-7XO型药剂。此时时间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了,药效快吸收渗透完毕,现在就看谁醒的最早,谁醒的最早谁就对L-7XO型吸收的最快,而他也会是我们重点观察对象。”徐主任微躬着身子对那个矮他一个头的人汇报道。
这徐主任口中的将军,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显示屏。屏幕的中央播放着的是两段监控录像,其中一个是陈闯所在七个男生的房间,还有一个是六个女生所在的房间,屏幕中的人们都在沉睡着。
将军听完徐主任的话语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并未做声,只是安静的看着屏幕中的男女,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将军矮矮胖胖的其貌不扬,脸上的肉拥堵在一起,眼睛被挤得只剩一个小点。穿着一身得体的军装,胸前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军功章,没有戴军帽,头发有点秃,稀少的发丝油油的披挂在脑袋上。双手倒背在身后,纹丝不动。就是这样一个脱了军装然后穿着大马褂沙滩裤,在配一个人字拖的老大爷却让整个房间寂静不已,矮胖的身躯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威严感。这可能就是传说中久居上位养出来的一身气概吧。
“将军快看,有人醒了过来!"突然有人打破了这份寂静,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指着屏幕上的一个人,然后马上走到一个机器旁操弄,将画面开始扩大。
画面中有个男生眼睛已经张开,并且动了动脑袋四处打量着。片刻后还试着坐起身来,尝试了一下发现无法坐起便放弃了这个行动,然后又看了下周围,最后看着天花板,便无任何动作。
这个人就是陈闯。
“将这个人的资料拿来!”将军突然开口吩咐道。声音有些沙哑,像那种几十年的老烟枪发出的音调,也像风沙中历尽风吹日晒充满铁锈的声音。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徐主任就已经将一份名单递了过来,翻开的一页正是陈闯的资料。而不待将军吩咐,徐主任已经开始大声念出陈闯的具体资料了。
“陈闯,二十二岁,刚刚被工厂裁员,没有工作,现居住于云溪市西城区三里垌,云溪市清水镇人。父:陈村,目前所在云溪市西城区某家工厂当机器修理工并且住在厂里,云溪市清水镇人。母:夏清荷,云海市“西西幼儿园”的老师,现居住于云海市阳光街57号。二零零六年两人已离婚,目前都尚未再婚。他们只有陈闯一个孩子。以上是陈闯家庭的大概情况,接下来介绍的是他的一些生活习惯还有个性方面的事,他。。。。。。”
“好了,卫国,有个大概就可以了,不用你讲解的这么细致,你啊你,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将军打断了徐主任的继续讲解,并且走到他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佯怒道。徐卫国笑了笑答道:“这不是改不掉嘛,再说又不是坏毛病,细致一点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