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之敬一声“快将这盒世间罕有的月饼呈上来”,众人都转过头来看向厅外。
随着外面脚步声响起,竟进来两名少女,明眸善睐,云鬓髻发,穿着轻飘宽松的明黄纱衣,更显身姿苗条绰约。这两名少女走进来,便如一阵月光照进,竟使这幽淡的客厅里明亮皎洁了起来。楚青雪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他的姐姐们也都美貌漂亮,他也从小便以为天下的姐姐都是漂亮温柔的,却从不知原来女人还有一种别样的姿态——打小便读圣贤书的他自然想不到那种姿态便是“娇媚”。
楚搏大笑道:“原来李兄还带了佳人来。”
李之敬也呵呵笑道:“正是。若不是美女,那也不配捧这盒月饼。”
那两名少女走上前来,其中一名手里捧了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外面罩着明黄的锦缎。李之敬伸手将锦缎揭开,交与第二名少女手里。锦缎一揭开,便露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也是紫檀木制成。盒子上雕刻着嫦娥奔月的图景,构图繁复,线条流畅,人物造型极是逼真;尤其那一轮明月,占据了盒子正面三分之一的地方,全以金沙缀成,煞是漂亮。
李之敬轻轻将盒子打开,顿时,客厅里大放异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一种缥缈的光彩。这紫檀木盒子底部是一段厚木,上面镂了六个凹洞,再在这段厚木上铺以金线织就的底垫,而那六枚月饼就镶嵌在金线铺就的凹洞里。只是你所看到的还不是月饼,而是六块拳头大小的玛瑙,以黑色为主色,并辅以黄、绿、红、白、蓝等彩纹;黑色深沉滑透,彩色涟漪晶润,在烛火的照耀和金线的衬托下,真是美轮美奂,恰让人有恍如隔世之感。
李之敬道:“楚兄,请。”
楚搏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用右手拇食中三指轻轻捏起一块玛瑙,托于左手掌心。这一拿出来才发现,原来这玛瑙被打磨成了蚌状,加上玛瑙上面的彩纹,便如真的蚌一般,托在手心里,手感甚是凉润滑腻。楚搏轻轻将这玛瑙蚌打开,眼前又是一亮。这蚌状的玛瑙里静静躺着一块一寸圆的月饼,它的最外圈是紫色,向内一圈是红色,再向内一圈是粉色,再向内一圈是黄色,而最中心是指甲大小的白色。一眼望去,这块月饼便像是一颗泛着五彩光晕的珍珠一般。而这月饼是盛在蚌状玛瑙里的,寓意再明显不过,这玛瑙与月饼组合在一起,便是蚌育珍珠之意,由此可见,做这月饼之人是多么用心良苦。
李之敬拍掌道:“美哉美哉!不瞒楚兄说,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它的真容。一款美食之所以称为美食,首先它的外在必须称得上美,其次它的味道要称得上美。它的外在大伙已是见识到,真是苦了做月饼之人了,竟能将月饼做的如此前无古人。但这月饼味道如何,还请楚兄亲尝,然后告知我等,那我等在脑袋里想一想便也满足了。”
楚搏右手拉住李之敬,说道:“李兄说哪里话来,我怎可独食?这里正好有六块,大伙一起吃,谁若是不吃,便是不想与我结好!”
李之敬笑道:“楚兄真是豪爽的痛快,正乃大将之风。那咱们若不豪爽,那真的是配不上王爷了。”说罢转身向着霍巴顿和张谦祖道:“各位兄弟,如此美食,岂有不尝之礼?快谢了王爷。”
张谦祖脸现喜色,而霍巴顿面上仍是不喜不悲一副病相,两人齐声说道:“谢王爷。”等楚青雪和李之敬拿起了一块,便也上前去拿。
张谦祖拿了一块玛瑙,打开来,赞了声“美极美极”便一把将月饼塞进口中。刚嚼了两口,便双眼紧紧闭起,眉头也紧紧锁在一起,嘴巴也不嚼了。众人正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只见他眉头一挑,眼睛却仍是闭着,这样一来把眼皮被拉的极长,样子极是好笑,只听他边嚼边道:“嗯…嗯…好吃!好吃!好吃之极…嗯…嗯…”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心想原来如此,便均把月饼放入口中,渐渐大家都闭起双眼陶醉其中,一时间“嗯嗯”“啧啧”之声不绝。楚青雪将这月饼放入口中,还未嚼便有一股桂香充斥口中,萦萦绕绕地挑动着味蕾;刚嚼了两下,只觉满口香气,细细体会,的确有桃、荷、菊、梅四花之香,只是说淡不淡,说浓不浓,缥缥缈缈地在口里与鼻间相互游走;而这月饼的口感,润、糯、弹、滑、凉一应俱全,将牙齿那种想大嚼东西的欲望挑拨得淋漓尽致;正不知身在云里雾里间,突然一股液体流入舌齿,初感微微酸涩,随即与各色香味溶于一起,让原先那股充斥口鼻的香甜气变得轻淡飘忽起来,不至于使其甜的发腻,更让你想要去追逐这股味道而不可得,但当你放弃之时,那股香味却又回转在满口满脑之间,直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
我想吃了这块月饼,不论你是再清高寡淡之人,都要臣服于这股味道之下了。
众人吃罢月饼,已是戌时,正是赏月之佳时。楚搏让王管家将客人领至后花园中建于湖心的镜竹亭里赏月,自己则要亲自去取他那珍藏多年的美酒竹叶青。
楚搏取酒再到后花园时,后花园里已不见了众人追逐打闹的场景,静悄悄的,只听青蛙在对月清唱。镜竹亭里早已点上大灯巨烛,将亭子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