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吐了下舌头,道:“那是那是,马叔,要不你先下班,刚才你母亲打电话说你下午还要开家长会,你先忙你的。”
马小乐听着不对,刚受了气的人对什么事都敏感,尤其是从监狱出来,发现自己最大的特点就是变得非常敏感,他也恨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但这个就像病一样,得病了每天不但用不到药,生活在这个叫人受气的社会,还时不时的刺激一下,这病不就越来越严重吗?
走到小助理面前,语气却很平静,眼神很吓人,道:“小屁孩,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助理一惊,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乍了,我得罪了你了么?看着马小乐恐怖的样子,不由感到一丝胆寒,道:“马叔,我说你有事你就先下班,工资洪总跟我说了,一天六十元,半天三十元……”
“我先下班?”马小乐的语气越来越奇怪,死死盯着小助理,小助理虽小,但个头却不小,足有一米八五的个头,“你算老几,也招呼老子先下班了!”
小助理看着不对,退了两步,道:“马叔,洪总确实是这么说的!”
马小乐一步一步逼近,道:“洪总?哼,洪三七,就你这个破店子,还敢称洪总,还敢叫一个小屁孩调遣我,什么玩意?”
小助理退到墙边,就没地去了,马小乐眼睛里却似乎随时射出刀子,道:“我问你几个问题,在这里,嗯,我就是说在洪三七的这个破店子里,是你管我,还是我管你?”
小助理看出了马小乐这是无事生非,挑衅人的底线,脾气也跟着缓缓上来了,道:“当然是我管你,洪总不在,我负责处理这里一切事务,是洪总授予的权力!”语气顿了顿,又道:“马叔,你别欺人太甚,论打架,你还差点!”
马小乐冷笑一声,心道,这是什么朋友兄弟,说是帮忙来的,搞的阶级还这么明显,明显就明显,还是一个不经事的小辈在我面前指手划脚,这到底是哪门子道理,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压着内心的火气,道:“我不跟你说打架,我只问你,是我管你,还是你管我,或者说,你我都是独立平等的的,民主的,谁都可以不管谁?”
小助理认定他就是洪总的代理人,刚出校门,初生牛犊,气势还真有点逼人,道:“这里的级别是,洪总第一,我第二,你第三……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你除了做托,平时没事,要负责打扫卫生,公司不能白养你!”
马小乐气得脖子都歪了,却出人意料的让了两步,两人距离拉开了一点。道:“小子,大爷我今天趁洪三七不在,跟你说句实话,大爷我虽然穷,但老子出头的日子还多,不要说你这颗小葱,就是洪三七,他的祖宗十八代,我都没有放在眼里。嘿,洪总,一天六十块,半天三十块,嘿,搞卫生!大爷我不饲候你们了。”
马小乐说完,抬脚就要往门外走,小助理却拽住他,道:“站住,你说清楚,你是谁大爷!说不清楚,你别出这个门!”
语气如铁,铮铮作响。让人根本无法理解他到底是哪来的底气和脾气,难道真是看着马小乐穷困潦倒了?
马小乐冷笑着走回来,道:“难不成你想动手,你想揍大爷我?”
小助理一个箭步,似乎是脑袋里哪根神筋忽然接错位了一般,对着马小乐胸部就是一拳头,马小乐在监狱呆了三年,身手也是逼出来的,对着打过来的拳头借势一抓,一牵一送,借力打狗,就把一米八多的大小伙打得趴地上动弹不得。牙都掉了两颗。
马小乐冷冷一笑,看都不看一眼,走向门外,道:“老子告诉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洪三七,就算老子要饭,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过得拜,走了……”
远远的,小助理哭丧着喊:“我一定要揭发你,你等着再次坐班房吧!”
马小乐哼了一声,没把话放在心里,向公交站台走去。
吃个饭,下午到马冬冬的学校去参加家长会。冬冬在校品学兼优,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马小乐有时想起自己的人生,儿子就算是他此生到目前为止最大的骄傲了。
在车上,马小乐翻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手指落在“洪三七”的电话本上,点到删除,却又犹豫了一下。洪三七自小和自己一同长大,比自己稍微年长,小时一起捉鱼逮虾长大,这长大了,说没感情吧,什么事都还有联系,你说有感情吧,把自己搞到店子里帮忙,先不说婚托是个犯法的活,弄得不好要出事,就说弄个小助理管着自己,这压根就不应该是发小能做出来的。一天六十也就是个最低标准的生活费,本来就不多,还要弄个上半天班打半折,你说干脆不给也没事,这算盘打到骨头缝里,太伤人了不是吗?
马小乐看着车外街上匆匆而过的人们,却又念到洪三七小时候很多有趣的事来,心想,也许就是小助理多事,就小助理自己搞的这一出,洪三七或许还蒙在鼓内呢。
这样一想,马小乐似乎对洪三七又能接受了一点,心舒坦了许多。
下午两点半左右,马小乐来到了市立第三中学,找到了马冬冬,参加家长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