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他当然能看的出来这圣旨背后的含义,难道兔死狗烹之事真的就要发生在我韩信身上么?能躲过这场劫难么?能,可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带着钟离昧的人头去见刘邦以示自己的忠心,可钟离昧走投无路投奔于自己,如今难道真的要杀了他么?
韩信正陷入沉思中,一名侍卫走进来道:“大王,钟离昧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外面。”
韩信将圣旨放回衣袖中问道:“酒宴备好了么?”
侍卫回道:“已经在外面布下酒宴。”
韩信看向侍卫道:“毒药..毒药下了?”
侍卫回道:“下了。”
韩信点了点头:“嗯,走吧。”
楚王府的侧室内,钟离昧坐在酒宴前,望着桌案上的美酒佳肴,钟离昧不知道为什么深更半夜叫自己来赴宴,“难道韩兄有什么急事或头痛之事?”钟离昧暗暗的想着。
韩信从外面走进来拱手道:“已经深夜,我韩信却搅了钟兄的好梦,韩信惭愧啊!哈哈。”
钟离昧忙站起来道:“怎敢怎敢?”待韩信坐下后,钟离昧才开口问道:“这已是深夜,不知韩兄叫我..所为何事?”
“啊..没事没事..”韩信抬头朝屋内的侍女道:“你们下去吧。”待侍女下去后,韩信作了个请的手势道:“喝酒!喝酒!哈哈,只是想叫钟兄来喝一杯,你我二人自项羽军营分别后还没有聚在一起喝一杯过呢。”
“哈哈,喝酒什么时候不行?哎,我还以为是韩兄有什么要紧之事,既是如此,那弟今晚与兄一醉方休!”说着,钟离昧端起面前的酒,正要喝时,“慢!”韩信慌忙止住,望着钟离昧疑惑的眼神,韩信支吾的问道:“我韩信待兄如何?”
“好啊!”钟离昧放下酒杯:“我一败军之将,只身前来投奔,韩兄不怕流言蜚语便收留于我,每日让我操练军队,以将军之礼待我,我钟离昧感激不尽!”说着,钟离昧站起身朝韩信深深一拜。
寥寥数语,韩信竟差点落出泪来,他忙忍住泪水端起酒杯道:“干!”钟离昧也忙坐下端起酒杯:“干!”两杯相碰,钟离昧仰头一饮而尽。钟离昧放下酒杯长呼一声:“楚酒当真香美也!”钟离昧抬起头才发现韩信正呆呆的举着酒杯,两行热泪已经顺眶而下。
钟离昧忙道:“韩兄,你这是..”
韩信猛的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道:“当年我投奔项羽,那项羽恃才傲物竟让我做执戟郎中,我多次向他献策,他却每次都将我乱棍打出。一直是钟兄你..是钟兄你一直真诚待我,我韩信今生今世感激不尽!”说着,韩信再次仰头一饮而尽。
钟离昧大笑起来,他忙道:“我当时就看韩兄你不是平庸之辈,果然啊,十面埋伏,千古佳话啊!”
韩信呆望着酒杯道:“可是如今却有人告发我韩信意欲谋反。”
钟离昧忙道:“韩兄你劳苦功高,陛下怎会听信那谗言呢。”
韩信从衣袖内拿出那张圣旨递给钟离昧道:“这是前几日圣上下达的圣旨,圣旨上说,圣上御驾即将到郢都,令我前去迎驾。迎驾是假,想趁机将我拿下才是真。”
钟离昧看罢圣旨忙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韩信擦了擦脸上的泪珠道:“事到如今,我只有提着钟兄你的首级前去迎驾,方可保我无事。”
钟离昧呆呆的愣在那里,他伸手指着酒杯道:“酒中有毒?”
韩信忙闭上双眼,点了点头。
钟离昧忽然仰头大笑起来,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掀翻桌案叫道:“想我钟离昧,一身武艺,先投项羽不成,又投韩兄不成,既然韩兄当初肯收留于我,我钟离昧的这颗人头就是你的!”说着,钟离昧苦笑一下:“只怕,只怕你送上我的人头,刘邦他也不肯饶你啊!”正说间,毒性发作,钟离昧只觉肚内刀绞一般疼痛,一口鲜血喷出,钟离昧奋力朝韩信喊道:“公非长者也!”钟离昧仰头躺在地上。
“来啊!”韩信缓缓睁开双眼喊道:“斩下此贼首级,明日随本王前去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