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李莫愁不解道，“什么麻雀？”
“不是练轻功吗？通过捕捉麻雀来锻炼速度和敏捷度，继而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玩！”秦雪向四周看了一圈，“师傅，你的麻雀藏在哪儿了？”
李莫愁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徒弟，道：“我没有麻雀，你要想捉雀儿玩，等你学会了朝天阙，自己去捉。”
“朝天阙！”
秦雪蓦地记起英子姑娘来，会心一笑，想：难道她没骗我，家里的武功秘籍一抓一大把，“师傅，朝天阙厉害麽？”
李莫愁道：“不厉害，朝天阙是轻身的功法，伤不了人的。”
秦雪道：“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吗？”
李莫愁道：“不能。”
秦雪道：“那我不学啦，师傅你重教个吧。”
李莫愁冷笑一声，脚尖轻踩地面，身子猛的向前面的水缸掠去。等到了缸前，身子直直拔高三尺，继而又缓缓向水面落去。
缸里的水很满，李莫愁双脚踩在水面，水面微微泛起一丝涟漪，“这就是朝天阙了，学吗？”
“学，学。”秦雪猛点头。
李莫愁双手背在身后，道：“‘朝天阙’是‘五七诀’里的功夫，练至高深处可一苇渡江，只是须得心如止水，不然这功夫就不灵啦。”
秦雪仰头望着李莫愁，“师傅，您真厉害，我想好啦，就学这个功夫。”一苇渡江啊，想想都帅气！
李莫愁也是微微一笑，从水缸上飘身而下，“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还有好多功夫教你。”
秦雪上前挽了她的柔臂，道：“以后师傅让我往东，我绝不向西。”
李莫愁道：“我又不作弄你，干嘛让你往东往西的，只要你按时完成先生们留下的课业，我也不会责怪你。”
“课业？”秦雪放开怀里的柔臂，小跑了一步，站在师傅面前，道：“我还要上学吗？”
李莫愁道：“是。读书能养气，写字能养心，武功高低可是跟心气息息相关的。”
秦雪苦着脸道：“好吧，师傅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李莫愁道：“你也不用苦着脸，要知道读书写字是很容易出功夫的。”
秦雪撇撇嘴，道：“写字也能写出功夫？”
李莫愁知他不信，又道：“你听过王羲之这个人吗？”
秦雪问：“书圣王羲之？”
李莫愁道：“那时候的字都是写在竹简上的，王羲之用笔可令墨迹入木三分，这已不是写字，而是真正的武功了。只有用习武的方式写字，才达的到这种效果。”秦雪静静的听着，李莫愁又道：“王羲之最得意的作品是《兰亭序》，他把他所有的武功都写在那篇文章里了，我以前看冯承素临摹的拓本，每一个不到一寸的小字里面都有一根长杆大枪在扎，在刺。”秦雪已然听得呆了，他以前只知道《兰亭序》是不可多得的文学书法作品，今日才知道原来一幅字里竟也有这么多的道道。李莫愁语不惊人死不休，“枪术是裂土之术，古来大将，多是持枪之人，但枪法却多传自世家，所以自魏晋世家灭后，枪法便越来越弱了，取而代之的便成了大刀。李世民之所以能称帝，靠的就是从《兰亭序》里领悟到的上古枪法。”
秦雪心想：师傅倒也不是哄我去书院，古代的项羽，赵云，罗成，以及前朝的岳爷爷，哪一个不是使枪的名家，只是书法里面又怎麽会有枪法，想到此处，心中却又不解了，“师傅，书法里怎么会有枪法呢？”
“书法里没有枪法。”李莫愁说道：“但有枪意，以笔作枪，就会有这种效果。让你读书，不单是让你解得儒家经义，最重要的是让静下来，只有心火降了，肾水才能升上来。武功的第一要义不是开碑裂石，而是调理身体，只要身体足够强健，那便是世上最好的武功了。而这调理的方法，最好的方式便是读书习字”
秦雪道：“那师傅你直接告诉我该如何做不就好了，省的还要去书院？”
李莫愁道：“从一无所知到无所不知，不是背几句话就行的。别人说的终还是别人的，你自己悟了的才是你自己的，懂吗？”秦雪道：“不是很懂，但我会照师傅的话去做。”李莫愁道：“你啊，就不怕我卖了你？”秦雪笑道：“那我也帮您数钱，可别卖的便宜了。”李莫愁莞尔，想：他到底还是孩子，说起话来总带着几分孩子气。想到这儿，不由道：“过儿，习武最忌浮躁，你也该持重些了。”
秦雪道了声“是”，心里却并不为然。
……
……
几天来，两人经过大喜大悲，这一晚睡的甚是沉酣。也不知过了多久，秦雪在睡梦之中，看到秦小杉在远处向他招手，他急急跑了过去，却发现姐姐忽然变成了白蝴蝶，他跳着去抓，却怎么也抓不着，心中焦急，大叫道：“姐姐，你回来！”
叫了几声，便惊醒过来，微微啜泣了一声，便听一个温柔的声音道：“梦见小杉了吗？”
秦雪心中兀自酸楚，点头说道：“我梦见姐姐变成蝴蝶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