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自伤自哀的话听的李莫愁心里一阵难过,左右他快要死了,就让他……那个一下,又有何妨?
“那个,那个,杨过……”李莫愁微微垂首,红润的嘴唇,就像初夏晨曦中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一丝儿羞意,浅浅的笑容似也因为那一张朱唇而有了些媚意,“你要是真想,就,就……”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卧槽,这算是死前最后一波福利吗?”秦雪咽了咽口水,脑袋微微往前凑了凑。李莫愁秀挺的睫毛轻轻抖了抖,轻颤着合上了眼睛,当年也是江湖里趟过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儿也没少干,不就被亲一下吗,还能比被人捅上一刀来的痛苦?
“没事的,没事的,就当在吃红烧猪嘴好了。”李莫愁替自己打气,近了近了,她能感觉到他微凉的气息喷在自己唇边,好像是方才那碗莲子羹甜丝丝的味道。李莫愁感觉心突然跳的快了起来,只是良久仍不见对方动作,羞赧道:“你要,就快点儿。”
“美人儿姐姐,你刚是不是喝了碗菜粥?”秦雪忽然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李莫愁睁开眼,见秦雪一本正经的望着自己,不由大窘,“是喝了碗青菜粥,怎么了?”
“哦,我刚看你牙齿上占了根青菜。”
……
……
“杨过,老娘杀了你。”李莫愁返身抽出桌上放着的长剑,气急败坏的把剑架在了秦雪的脖子上,且不说自己刚刚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让他亲那么一下下,可你这一脸嫌弃的表情算怎么回事啊,“你,你……”
显是气的不轻,握剑的手也开始哆嗦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秦雪丝毫不怀疑这把震动频率不稳的剑下一刻会不会抹过自己的脖子,“小心点儿啊,可别玄冥神掌没打死,反倒被你一剑给结果了。”
“我,我真想掐死你啊。”李莫愁收起宝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雪落落一笑,喃喃道,“这个傻女人!”
……
……
院里秦小杉仍在盘膝坐着,见弟弟出来,睁了一只眼道,“姐姐正在练功,等姐姐练成了,就输真气给你。”
“嗯,姐姐你慢慢练,我去湖边转转。”秦雪回道。
“姐姐练的是御剑术,等姐姐练成了,我们就再也不用走路了。到时我们乘飞剑去寺里偷白馍馍吃。”秦小杉郑重道,“这是姐姐的承诺!”
“嗯。”秦雪也狠狠的点头,心里终是一阵发酸。如同村头那个笑话:两个农妇聊天,其中一个农妇问,你说皇后娘娘早上吃什么?另一个农妇回答:肯定是大饼卷大葱,酱想蘸多少蘸多少,一点都不心疼;刚好她们的男人也在聊天,一个男人说,如果我是皇帝,就把整个村的牛粪全包下来,不许别人捡,只能我自己一个人捡。
眼界决定意识,一个只能勉强温饱度日的小孩,御剑飞行想的也不过是怎么填饱独子而已。只是自己真的已经很满足了,有一个肯背着自己冒着风雪去看兽医的姐姐,临命终了还认了个娘,所谓人生如戏,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秦雪坐在湖边,望着湖对面的寺院发呆。据说当年达摩一苇渡江而来,脚下踩着的那根芦苇正是飘落于此地,后人有感于达摩传法功德,便在此地修建了寺院,连名字也取作“一苇寺”。寺里那个经常数胡子玩的住持待人很好,每次自己和秦月儿去寺里偷东西,总会拉着两人的手说东说西,永远一副不知烦恼的样子。
秦雪起身望着白茫茫的湖面,心底不免一阵落寞,“碧云天,黄叶地。春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好词,不过未免有些凄凉了。”身后有人说道。
“是不是挺可笑的,一个小孩子居然也学人说愁?”秦雪自嘲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苇寺”那位爱数胡子的住持,他站在秦雪身边,又开始数起了胡子,“受伤了?”
“受伤了。”秦雪答。
“怕不?”
“怕!”
“怕就对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怎么会没有呢,作为隐世高人,你应该说这点小伤怎能难得住老夫,然后虎躯一震,传我一身无上内功,我去帮你报仇,顺便扬名江湖广开后宫,这才是正常节奏嘛!”秦雪从怀中取出经书,垫在地上,“坐吧,你瞒得住别人可瞒不住我,你就是高人……隐世的那种。”
“被你看出来了。”住持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挺高的。”
“有多高?”
“有‘一苇寺’那么高吧。”
秦雪白了和尚一眼,不再说话。
一大一小两个光头坐在湖边,望着寺院发起呆来,“大和尚,你度了我吧,在这世上,我牵挂太多,很多事很多人,我都放不下。”
老住持翻翻白眼,道,“我又没船,怎么度你?”
秦雪道,“你的船呢?”
老住持道,“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