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山种了很多桃树,三月初花开时候的颜色,最美也不过姑娘脸上的红晕吧!
女孩儿生的极美,一身裁剪合度的衫裙更衬得体段苗条,晚间的风轻轻拂动她翠黄色的衣袖,拂动她黑色的长发。她左手握剑,右手提着一个酒囊,美则美矣,却多了些肃萧。女孩儿瞧着剑刃上风干的血渍,幽幽一叹,“都说风月无情,岂不知比风月更无情的却是故人心?”说完便坐在树下,望着漫山遍野开的灿烂的桃花,猛的灌了一大口酒,许是喝的猛了,脸上颜色更甚,端的娇艳可人。只是目光里的狠戾之意,稍稍有些破坏掉这份和谐。
“姐姐,虽说开春了,可天气依旧寒凉,可别感冒了。小雪这里有几件衣衫,披上避避寒可好?”
“姐姐也喜欢看桃花啊,小雪平日里也常来这儿赏花的,不过姐姐可比桃花好看多了。”
“姐姐为什么不说话,昨日小雪新学了几招天地大同的定式,讲究落子天元。姐姐不喜说话,我们手谈如何?”
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出个白白净净的少年郎,自来熟的坐在女孩身边,“姐姐,你不开心吗?小雪给你讲豌豆公主和匹诺曹的爱情故事好不好?”
女孩厌恶的瞟了眼旁边嬉皮笑脸的少年一眼,唰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道:“我刚刚刚杀了三个人,不介意再多你一个。”
“杀得好。”好像料定了她不会动手,少年也不怕这亮晃晃的长剑,挪了挪屁股,待挨着女孩子温热的身躯,才舒然一笑,“姐姐,先放下剑好不好,小雪还想着晚上给你暖被窝呢。母老虎姐姐说过,小孩子火气大!一会儿被窝就暖和了。”
“小屁孩。”女孩儿被逗得笑出了声来。
这一笑,当真明媚的紧,连着漫山的桃花也失了颜色。
不过一瞬,她又恢复了方才冷冰冰的面容,任秦雪百般逗笑,都不再言语。只是不断的扬起手中的酒壶,灌一大口酒,再猛烈的咳上几声。
“姐姐你这是,失恋了吧?”秦雪抢过她手中的酒壶,在手背上滴了点,尝了尝,吧唧着嘴道,“是镇上的烧刀子吧,这种酒只有过往的江湖客才饮的。唉,恋爱呦,以前我和阿蘅……”
“滚。”不待秦雪说完,女孩猛的抽出手中长剑,胡乱的舞了起来。
秦雪看着桃林间舞剑的美女,心内不禁一酸,要不是被人忽悠去读那本《僧伽吒经》,现在和阿蘅估计也过上小日子了吧,“我讨厌和尚。”他摸着胸口那本带自己来到这儿的经书,有心想扔了了事,可转念又想着万一这书里藏着些武功秘籍什么的,岂不是赚大发了,按照某种定律来说,穿越者的福利都是相当丰厚的。可这本经书自己研究了一年多,滴过血但没认主,烧过火扉页成黑炭了,浇过水“****因由分”那章字迹也看不清了。最后,秦雪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特么的是一本普通至极的经书,市面上十几文一本,没准书店老板还送插图版的《柳梢头》。
无奈叹了一声,又将经书塞了回去,小手支着脑袋,道:“我叫秦雪,姐姐叫什么啊?
“看剑!”女孩大喊一声,遥遥一剑刺了过来。
“看……剑?好奇怪的名字!”正准备问对方是不是在骗人,抬头时剑尖已搁在了自己眉心,“好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快拿开,拿开,杀人可是要坐牢的。我实话告诉你啊,我法院……我衙门里有人啊。”
女孩轻叱一声,手腕一抖,剑尖不住的在空中颤抖起来。
“啊呀!”秦雪大叫一声,随即便闭上了眼睛,只觉眼前闪着一片白花花的光,千万别划脸,千万别划脸。他不住的念叨着。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再碎碎念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女孩冷冷道。
秦雪没敢应声,连忙伸出手捂住了嘴巴,他还真怕对方一个不满,割了自己舌头。这可是在宋朝,割了就割了,说理都没个地方。
女孩伸手敲了敲秦雪的脑袋,莞尔道:“你好啊,小和尚。”
“小和尚?”秦雪愣了半晌,才发觉眼前这个美丽的姐姐给自己剃了光头,想生气却又不敢,只好委屈道:“我讨厌和尚。”
女孩弹了弹剑锋,认真道:“好巧,我也不喜欢和尚,尤其是小和尚。”
秦雪扭捏道:“其实,我跟你开玩笑的啦。”
女孩摸了摸秦雪的光头,苦涩一笑,自语道:“若是姓陆的也时常像你这般说些调皮话与我听,纵使立马死了,我李莫愁此生也值当了。”
“李莫愁?”秦雪稍稍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剑锋,道:“秋月有心,莫失莫忘,姐姐的名字真好听。”
李莫愁没答,又开始大口大口的灌起酒来。酒水混着泪水,也不知是辛辣多些还是苦涩多些。
“哎呀,别喝了。”秦雪伸手去夺她手中的酒囊,“不就失恋吗,谁还没个青春了?”
“小孩子又知道什么?”李莫愁摇晃着又灌了一口,语无伦次道,“说我负了你,可你何曾善待于我?”
“我知道的,我怎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