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这就去换一身衣服,你等我一下……”
王大胆无语,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女人爱打扮都是永亘不变主题啊,只好点点头:“那翠花姐,你快一点。”
“嗯!”
随后,只听砰的一声,翠花姐便关门进了自己房中,而王大胆自己,则进了自己卧房,在衣柜里找了半天,却发现全是土得掉渣的衣服,没有一件他称心满意的,于是懒得换了,反正要去庞家镇,到时在镇子里找一家服装店,买一套新衣服得了,哥现在不差钱,好歹也得鸟枪换炮嘛。
出了门,又等了一会,终于等到翠花姐出来,只见她换了一身浅蓝色碎花长裙,不过,早已洗得发白,脚下是一双她自己纳的布鞋,纤尘不染,乌黑发亮的长发给她扎成马尾,清爽干练,虽然脸上没有化妆,也没有打粉底,全身上下也没有一件首饰,却丝毫难掩她青春靓丽的绝代风华。
不过,不知怎的,王大胆忽然鼻子有些发酸,那内心深处的记忆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记忆中,这件碎花长裙,还是五年前,翠花姐刚刚十八岁成年时用布票换来了一些布料,然后找裁缝量身定做,如今过去了五个年头,早已穿得发白,却一直没有再换过,原因只有一个,要供他读书,就必须省钱。
本来,那个时候,县城一些家境好的人家,看她长得格外标致,性情又温婉,知书又达理,勤奋又持家,就找就找来媒人说亲,期望能迎娶她过门,同时为了让她安心,还答应继续供养她弟弟读书,那时别说一条碎花裙了,就是十条碎花裙,男方也会为她购置。可是,她为了不让王大胆伤心难过,硬是拒绝了这一桩桩婚事。
但王大胆读书,本身就是的难以填满的无底洞,尤其是他上了高中,各种开销纷至沓来,学费、生活费、以及各种杂费像三座大山,压在她这个弱小的女子身上。
最苦的是他读高二第一次复读这一年,他压力极大,身体也差,她这个姐姐为了给他补充营养,愣是将家里母鸡下的蛋,全部包上草木灰做成松花皮蛋,甚至为了节省他时间,还亲自给他送到学校去。
要知道,他就读的学校,可不是距离王家岭村很近的庞家镇,而是在相隔八十里的琅山镇。
而且,为了省下路费,她宁愿步行,也不愿乘坐大巴。另外,赶路的路上,她往往吃的是自己烙的大饼。
王大胆清楚地记得有一回,因为路上遇到大雨,她慌忙避雨,不慎遗失大饼,结果愣是空着肚子赶到琅山镇。当时要不是王大胆听到她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才知道她饿了整整一天,感动得他痛哭流涕。
所以,从那以后,他读书越加用功,甚至常常不顾自己的身体,熬夜到一两点趴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亮学习。
前尘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王大胆感觉自己眼睛湿润了,好一会后,他才情绪平稳下来,再次打量着这位将一切奉献给自己的翠花姐,她虽然穿得朴素,但天生丽质,瑕不掩瑜。
这时,王大胆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老实说,这双手比自己的还粗糙,也并不美观,可他觉得,这世上所有女人的手都过来比,都比不上她这双沾满了勤劳与艰辛的双手。
王大胆的心忽然开始隐隐作痛,他在心底暗暗发誓,现在自己不差钱了,无论如何,也要给翠花姐买一身漂亮的衣裳,来回报她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和养育之恩。
想到这,王大胆哽咽着道:“翠花姐,走,咱们去庞家镇,我要带你逛遍全镇的服装店,挑出你最喜欢的衣裳。”
……
二十分钟后,王大胆带着翠花姐到了庞家镇,因为马上快临近正午,工行员工中午要歇班,于是两人便先去工行取钱。
其实,王大胆本可以通过败家系统,直接提取现金,但现在翠花姐在身边,如果自己面前凭空冒出一大堆现金,恐怕会带来负面效果,光解释都要解释好半天。
庞家镇的工商银行,就在庞家镇的镇中心街道,而且还是十字路口,与街对面的农业银行锣对锣鼓对鼓地唱对台戏。
这时期的小镇,从规模上讲,还远不如王大胆前世那般繁华,但因为基础设施落后,小镇布局又不合理,人口不多的庞家镇,在今天这个赶集的当日显得异常拥挤,用人头涌涌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是国营单位,与对面的农业银行一样,工商银行的办公大楼是国家的,一共三层,下面一层是面相社会储户的营业大厅,二三层才是工行内部领导和职工可以进出的办公地点。
在办公大楼右侧,有一个由五十多岁老头看守的铁栅栏门,进门之后,就是工商银行大楼的后院,里面停了几辆破旧的小轿车,不知道啥牌子,不过估计是银行领导的座驾。
“虽然这工商银行寒酸了点,不过在这个年代,可是无数人亮瞎眼拼命往里挤的好单位啊!”
王大胆在心里品评了一番,然后领着翠花姐进入了工商银行的营业大厅。里面大厅不大,人却不少,两个开放式的柜台口排成两列长队,不过可能快临近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