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鼎双修就有痊愈的可能,可那骆心安已经住在暻儿身边不短的时日,何以他到现在还迟迟没有康复,甚至方才在大殿之上他的脸色仍旧一片青白,还时不时的咳嗽气短,这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沉默了良久,老皇帝终于沉声开了口,可这话却一下子将清虚道长也问愣了。
“这……”他皱了一下眉头,抬手掐指一算,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若从骆心安住进靖王府的日子算起,如今也得近一个多月了,若日日双修采阴补阳,殿下的咳喘之症现在早就应该好了才对,除非……”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脸色也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除非什么?”老皇帝抬起头迅速撩起眼皮。
“除非……殿下与那骆心安至今还没有夫妻之实……”清虚道长从嘴缝里说出这一句话,声音低沉的几乎捕捉不到,他一向高深莫测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些许活吃惊的表情,似乎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他虽自身清心寡欲,修炼绝情之术,但道家之学博大精深,触类旁通,又追求天人物我合一,所以修炼炉鼎双修之术并不是什么可耻YIN乱之事,只是各自练功功法不同而已。
因此他这个出家人都想不到,聂暻一介红尘中人,在身患顽疾痛不欲生,随时可能送命的情况下,竟然抱着自己的“解药”这么久都没有往肚子里吞,这种戕灭人欲的做法简直是……不可思议,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想到这里,清虚道长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刚想开口说或许是他想错了,聂暻迟迟未愈的身体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可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却看到老皇帝冷凝的脸色,瞬间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老皇帝盯着那散落一地的弹劾太子和靖王的奏折,紧紧蹙着眉头。
聂暻的脾气连他这个做父王的有时都琢磨不透,但如果事情真像清虚道长所言,聂暻至今没有碰过骆心安,那眼下的问题就更严重了。
聂毅在明知道骆心安很可能已经是聂暻的人的情况下,今日在大殿之上都敢明目张胆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求赐婚,若是知道骆心安还是完璧之身,肯定更不会轻易的放手。
到时候,两个亲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争得你死我活,不论最后谁赢谁输,对整个皇家和朝廷来说都是一场闹剧!
想到这里,老皇帝一抬手狠狠地将一桌子东西扫到了地上,旁边的太监宫女瞬间吓的跪了一地。
如果可能,他真是恨不得直接宰了骆心安这个红颜祸水一了百了,可是如今杀又杀不得,留也留不得,他堂堂一个大晟皇帝竟被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给难住了,当真是可笑!
他一甩袖子站起来,将那些战战兢兢的奴才打发下去之后,背着双手站在了书桌跟前,显然是气的不轻。
清虚道长端着一杯参茶走过去,轻声说,“陛下,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不必为此事太过忧心,小心龙体。”
老皇帝铁青着一张脸接过参茶却并没有喝,而是直接放到了桌子上,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又何尝不明白,可这里是皇家,不是民间的小老百姓,皇家的子孙就得对得起皇家的这张脸面,若做出兄弟相争扰乱朝纲之事,他决不能放任不管!
心里这么想着,他转过头刚想开口,深邃的眸子一扫突然看到桌子一角上摆着的一本摇摇欲坠的奏折。
这本奏折本来被成山一样的奏折压在最下面,饶是老皇帝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的批阅,看到这一本奏折的时候恐怕都得在好几天之后,可方才皇帝一发火将一桌子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下,这一本才侥幸得以重见天日,此刻正悬在桌子的一角,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与地上的一堆奏折再次混为一谈。
老皇帝看到奏折封面的一竖行字的时候,深色的眼睛一眯,里面瞬间闪过一抹精光。
抬手拿起来翻了几下,眼睛里的幽深越来越重,隐隐的甚至带上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意,与他方才那张冰冷铁青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让旁边的清虚道长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陛下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在转眼之间就变了脸色,方才明明还怒不可遏,如今突然就露出了这样复杂又让人背后发凉的笑意?
老皇帝仔细的翻看着手中的奏折,神色越发的危险精明起来,这时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嘴角慢慢的勾起,直起身子的时候,脸上再无刚才一丁点阴霾,反而令人寻味的一挑眉毛沉声笑了一下,这次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道长,朕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绝佳良策,既能留骆心安一命让她乖乖的给暻儿当炉鼎,又能解决太子的请求和喀什国的和亲。”
清虚道长愣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倏地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说真的?”
老皇帝嗤笑一声,刚要开口,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接着李公公疾步跑进来对着他的耳朵低声耳语,“陛下,探子来报,说有紧急之事要跟你立刻汇报。”
老皇帝眉头一蹙,接着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