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温离出了御禁城后快马往东北方向奔行,日行数百里,好马也快跑死了几匹,不日,便来到离邬山不远处的百里亭镇上。
一路上飞马没让温离注意路上的动静,倒是愈靠近邬山脚下,路上侠客装者愈多,佩刀剑者愈多,不过一心念着将信送达,温离并不是很在意。
温离下马进城,这百里亭虽然是北方小城,此时却人声鼎沸,入城即是集市,蔬果有之,布匹有之,刀枪更有之,叫卖声从酒楼中来,从铁匠铺中来,更从路旁贩徒中来。
不远处众人聚在城墙边的布告处围观,温离上前察看,向身旁人问道:
“这位小哥,此布告何事?”
“你还不知道啊?这是皇榜,说是老皇上死了,新皇帝登基,哎哟,这下天下又变咯。”
听完,温离道谢一二,却一时心惊,突然,守城士兵又来张榜,一时围观者更众,前排人大声读道:
“今有反贼莫负春同叛将亓晏徵通敌西疆,致边关失守,更密谋弑君篡位,虽贼首已擒,仍存残部,特此诏令,通缉天下莫负春之余党,举报或自擒者大赏。”
温离闻此心知京城有变,莫大人和秭如也安危不明,但现在却不能回去。温离头一低,悄然牵马离开……
正当温离行走于街市之时,忽见前方一年轻人,麻布衣服,背上背着竹篓,腰间挂着一个盒子又别着一个铃铛,看得出身子骨灵活得很。只见他跳跃穿行于集市人群中,左一手右一手,竟一下一下摘到数个路人的荷包,放入身后篓子中,无一失手,除了荷包,也不时拿了几个果子,放到嘴里便咬,温离看着却觉得有趣,暗自道:
“好小子。”
正当那年轻人又欲左右开弓拿路人荷包之时,忽然身后一把扇子伸来,左右手各一下“啪啪”两声将年轻人的手打了回去,年轻人痛得大叫“哎呦”,大喊道:
“是谁!是什么人敢打本姑……”
年轻人回头,只见温离执扇立于马前,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年轻人面色清秀,竟有几分女儿的模样。
“你好大的胆子!”话毕,那年轻人从背后竹篓中抽出一根短竹棍便向温离打来,温离轻巧一扭头闪过,年轻人又出一棍向温离下身打来,温离眉头一皱,取扇一挡,将竹棍击落,又是一扇正打中年轻人脖颈后脊,一下将他打倒在地上,疼得大叫,温离伸手去扶他,不想他反身将竹棍拾起,嘴对着竹棍一头,另一头向着温离脖颈用力一吹,竟从棍中飞出一枚银标,温离下意识出扇一挡,不想那银标被击打后竟突然爆炸化作黑墨喷开,温离赶忙将扇张开,险些被喷了一头一脸,但原本净白的扇面还是被染污了。
“真的假的,这都能被你挡了?”那年轻人早已从地上站起。
温离看了一眼扇面,轻笑道:
“你下手这么脏,不是打人****,就是喷墨污人,可当真算不上什么正人侠士。”
“哈哈哈,扇子脏了就让我来帮你洗一洗吧!”话毕,那年轻人将腰间铃铛取下,叮咚摇了三下,将腰间盒子盖打开,从中竟跃出一只小四脚瑞兽,通体蓝肤银麟,鹿角长须,脊背有未成形的翼,脚下生风,身形虽小,却威武不凡,着实让温离心中一惊。只听那年轻人大喊道:
“糊糊,喷死他,快喷死他!”
那小瑞兽听到号令,似通人性一般,身子向后仰,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口中含气,两眼泛光,温离又是眉头一皱,正欲闪避之时,却见那小玩意头向前一伸,竟只吐出两口泡沫出来,还险些把自己弄得晕了过去,只见它甩甩头,发出一声嘶叫窜回到了年轻人背上的竹篓中,躲着不敢出来,那年轻人遗憾道:
“唉,糊糊你还是没学会啊……”
“龙生九子,三子嘲风,好险喜水,常居大殿檐上,号风唤水,出没之处,必有水灾。”温离收扇立身道。
“哟,你这怪人,知道的挺多嘛。”
“此兽世生一代,代传万年,你怎么会有这神兽?”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我……”温离正欲还话,那年轻人忽然转头又吹出一标,温离赶忙又用扇一挡,那标炸开,却无墨粉,再转头看时,那年轻人早已消失不见了,温离一时觉得滑稽,摇摇头便牵马离开,寻客栈而去……
不想这百里亭中大小客栈竟都客满,好不容易寻得一间叫“云间”的小客栈,却也已经是酉时,城内都点起了灯。温离将马交与小二照看,便入栈内点了些酒菜坐下,客栈虽小,但此时来往者仍是许多,且多半都是温离之前见到的侠客模样的人。
“小哥,不知镇上最近有何大事,为何多高人聚于此?”温离叫住上菜的小二问道。
“哟客官您还不知道呐?这武道会不日便要开始了!”
“武道会?”
“您是真不知道啊?我看您一身武行打扮,还以为您也是上山去的呢。”
温离倒是听说过这个事,但从小便一直伴在莫大人身边,却不曾走过这江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