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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遮在云层的月亮(1 / 7)

林秋雁多么希望自己心如止水,可是她怎么也做不到。“怎么会是这样呢?早晨起来还是好好的。”林秋雁回忆着。过一会儿,电话铃声突然间响起来。对方声称自己是警察。当得知她俩是夫妻关系时,立刻告知她一个令人惊骇不已的消息:南大漠遇到车祸,伤势严重。她赶快赶来事故现场,眼前的情景使她感到天塌地陷—南大漠当场死亡。她立刻昏倒过去。一瞬间,竟然天人永隔。林秋雁被恐惧包围,眼前只觉得漆黑一团,凄楚的心胀得胸膛都要裂开,同时又在那里断断续续地跳,这样的跳法使她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林秋雁的生活是苦涩的,神志是颠倒的。她的脸麻稣酥,嘴像吃了反胃的东西发酸想吐。她的嘴唇时开时合,嘟嘟囔囔地在述说着什么。眉宇之间,平时都是展现着富于希望的神情,而现在却被焦灼和悲伤笼罩着。过度悲伤使她的面容现出几许憔悴,好像一朵花一夜之间凋谢,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惨白。她的两只眼睛总是呆呆地向前面某个地方直视着,像是愣愣地在注视什么,又毫无理由地一会儿变喜,一会儿变忧,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能够变换好几回。她对自己没有感觉。有时突然会像小孩子那样出声地大哭起来。眼泪挂满两颊,弄脏了脸,也不知道擦一擦。

回想他俩感情的历程,事情的转折点就是在那次住院。在朦胧中,她身边出现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皮肤是黄铜色的,脸上长着疙瘩。他捧着一束精心包装的红玫瑰,虔诚地插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坐在那里不说话,不解释,处处谨小慎微,蜷缩在凳子上魂不附体,像猫头鹰在强烈的光照下寻觅躲避。又好像一个跋涉在荒漠中的孤魂,渴望一个异性伴侣的陪同。他有一团欲望的火,这从他那躲避的眼神中就看得出来。

南金昌蜷缩在林秋雁的面前,仿佛摆在牲口市场上等人认领似的。慢慢地,他开始喃喃地讲述自己的故事。他说,他一生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他对不起一个女人—温若莹,那是他经历的第一次婚姻,结果坑害了一个无辜的她……

“谁要听你的婚姻呀?你说你对不起一个女人,找她忏悔去呀,对我说是什么意思啊?”林秋雁心里筑上一座防御的墙。

“但是命运总在跟我们作对。在我离家去保定炮校之后,温若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得知被继母愚弄的真实情况,而这时,我也因为遭人诬陷,被保定炮校清退。”他的述说,是那么伤心,完全没有送她狗狗时的轻松。他想流泪,又不好意思在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揉搓着一双大手,显得很无奈。“此后,因为奶奶的迷信,‘钱瞎子’的谣言惑众,都给温若莹造成极大的伤害,她和家里人的关系越来越糟糕。

“我和温若莹的婚姻并不幸福,但我在内心里还是有她的。因为有着深刻的记忆和伤痛,所以当我决定离开她的时候,便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我一天天地消瘦,对生活丧失信心,对这个世界看不到希望,产生了报复之心,给老裴家的柴垛放了一把火……”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着,神色木讷,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像是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都是自己惹的祸,都是自己的错。就是因为自己给她一个婚姻的躯壳,把心上的人像一座坟墓似的葬送进去。是我毁了她妙龄青春,让她在屈辱、惊恐、苦难中求生存。而我自己却无耻地逃脱,内心里深藏着永远的忏悔。”

“这么说,你是有家不能归?需要我替你做些什么事吗?”林秋雁故意要让他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是要保持一定距离的。

他眼光黯淡。他搜索枯肠,费尽脑筋地把真情与假象柔和到一起,还想方设法地把自己乔装打扮一番。末了只是说:“请相信我,关于我的事,我一定要将一切真相都告诉你!”

南金昌的故事,像一个虔诚的教徒在圣主面前剜出血淋淋的心,那心是赤裸裸的,滴着伤心的泪,诉说着无限的悔。他装出一副可怜相,以此来击中女人的怜悯心。他成功了,博得了林秋雁的感动,女人的同情心萌发了。她第一次将眼前的这个男人跟别的男人相比,觉得他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有时畏葸、躲避,但真正干起事来,他还是大胆而有创造性的,比如露台上的那些狗舍。

“痛过了就放下吧。”后来林秋雁就这样对他说。也许她在这普通、平凡或者微不足道的沧桑生活里,看到了普通人的真情和境界,也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让他们惺惺相惜。静静的乌苏里江畔,谈话行云流水般流淌着,打破了夜的寂静。本来想寻求安慰的林秋雁,没想到又去安慰别人,彼此的心也都得到些许温暖。她在他的眼神里读懂些什么,他渐渐地走进她的心里,觉得他是一个精明、有深度的男人。这驱使她对这个人信任有加。渐渐地,无论遇到什么问题,她都喜欢跟他讲。而每次,他都能给她一些中肯的建议,慢慢地她把他视为精神上的良师益友。

那天晚上,林秋雁送走南金昌,感到一阵阵地燥热,这是她从没体验过的感觉。她赶紧打住思绪,用力抱了抱怀中的被子,仿佛要用这厚厚的棉织物捂住自己的心。

什么东西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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