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炽磐闻言,不作他想,赶忙抡起胳膊便将手中磷火用力往远处扔去。那些飞虫果然是逐光而扑,一见磷火被远远抛开,便丢下黑暗中的曾靖霖等人,一窝蜂地便往地上磷火覆盖而去,石室瞬间又被黑暗包围。
引开了飞虫,二人稍微松了口气,曾靖霖更是喜道:“计姐姐!你果然也在地底!”
计烟箩“嗯”了一声,奇道:“你们怎会也在此处?”
乞伏炽磐却不容二人在此叙旧,忙喊道:“切莫高兴得太早!旁边还有一群杀之不尽的蛇形怪物,赶快先想想办法!”
计烟箩在黑暗中却道:“别慌,快抓住我的手,我们先离开这座石室再说!”
乞伏炽磐暗自皱眉,心中想道:“已无磷火照明,如今在这黑暗中目不视物,如何能够离开?”然而念头刚起,左手便被一只柔软光滑的纤纤素手轻轻拉住,乞伏炽磐握在手里,只觉那手纤弱无力,但不想力气却大的出奇,被计烟箩这么一拉,身体好似被一阵风牵引一般不由自主地就跟着她往前跑去。
计烟箩一手牵着他们一个,在这黑暗深宫中跑得好快,不时左右游走,在各条岔路之中迂回穿行,却似能在漆黑中清楚看见周围环境一般。乞伏炽磐心中愈来愈是惊疑,听着细风不断在耳边轻轻掠过,不由想起在宫中就曾听人提起,旃蒙先生有一门唤作的“听风移形”的轻身功夫,这门功夫奇就奇在它与一般轻身之术不同,其他轻身之术是凭借着施术者快速的判断以及卓越的眼力在空旷之地迅捷移动、快如闪电,而“听风移形”却是御风而行,施术者是根据耳朵判断前方气流流动,从而判断前方行进情况,所以就算是在布满障碍物的小房间之内,施术者闭上双眼施展“听风移形”,也能够在室内准确无误地避开障碍,左右游走。“没想到高子午竟然会将如此奇妙的轻身之术传授给神女。”乞伏炽磐心中想着,对计烟箩也升起了不容小觑之心。
而一旁曾靖霖此时却是脑袋一晕眩,右手被计烟箩素手牵着,只觉如在梦中一般,煞是幸福,什么飞虫蛇怪、地宫险境统统被他抛之身后。
也不知到了何处,计烟箩脚步渐缓,直至停下,轻轻放下二人之手,在黑暗中侧耳倾听一番后,才道:“这里安全,它们不会追上来啦!”随即在怀中摸索一番,只听“咔嚓”一声,黑暗中窜出一点火苗,却是她手中持着一个火折子,火苗逐渐拉长,正缓缓地将计烟箩的俏脸照亮。
曾靖霖抚摸着右手,尚自为计烟箩素手一放而怅然若失,突然火光一起,眼前又看到了她那俊俏脸庞,曾靖霖不由又心生欢喜,叫了一声:“计姐姐!”身旁乞伏炽磐也盯着计烟箩,缓缓道:“神女,这地宫之大,本王还真没想到会遇到你。”
计烟箩微笑地向曾靖霖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们。炽磐王子,曾兄弟,你们又如何会在此地?”
乞伏炽磐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到神坛寻你不着,却又没想到神坛之内竟暗藏机关,我与小霖儿一不小心陷入流沙,便一起被那流沙拉扯至这地底深宫了。”他顿了一顿,又道:“祝官大人真是神通,竟然能在本王与父王的眼皮底下,暗自在大漠之下兴建了如此巨大宫殿,若不是偶然发现,本王还尚被他蒙在鼓里呐!”神坛属于执名园之下,神女人选亦是当初由祝官亲自挑选,因此乞伏炽磐潜意识里已将计烟箩当成是高子午一党,他话一说完,便双目一寒,射向计烟箩,又冷冷说道:“本王还要请教神女大人,不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宫,到底是什么名堂,又如何才能逃回到地面之上?”
计烟箩却摇头道:“炽磐王子,万分抱歉。此处地宫,我也是今天才见到的。这处地宫何人所建,因何而建,又如何才能够离开,我都一概不知。”
乞伏炽磐冷笑道:“本王见神女刚才施展起旃蒙先生的‘听风移形’之术,连如此绝学都相与传授,看来旃蒙先生必定十分宠爱于神女大人呐。难道旃蒙先生就不曾告知神女大人一些我们并不知道的事情么?”
一见乞伏炽磐情绪不对,曾靖霖忙打圆场道:“大磐子!计姐姐刚刚还救了我们的命呢!你现在这般凶巴巴地对计姐姐却是做甚?计姐姐既然说她不知,那便是不知。”见乞伏炽磐甚是不悦地哼了一声,曾靖霖有意转开话题,便转向计烟箩问道:“计姐姐,你又是如何陷落这地底深宫来的?莫非也是和我们一样,被那流沙陷进来的么?”
计烟箩道:“是啊。最近一段时日,我在神坛里祈祷禳福之时,常常觉得地底深处隐隐有奇怪震动。起初我并不在意,只道是寻常地震。可是不久之后,神坛之中,一些奇怪的异象却接二连三出现。”
“异象?”
“是的。”计烟箩眼神迷离,回忆起当时情景,道:“有一天夜里,我像往常一般,在神龛之前焚烧天竺葵,忽地大地震动,神龛上的玄武大人神像竟无故裂开一条缝隙。我当时心里既是害怕,又是担心,神像无故而裂,这分明是不祥之兆,日后恐有灾劫。我不敢将此事告知祝官大人,只是更加诚心地祈祷诵念,只盼玄武真神能感受到我的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