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风等人脸色俱是一变。
“此剑寒气凛冽,竟隐隐透着一股悲凉之意,恐怕会与持剑之人相克,影响剑主命运。”司徒命眉头一皱,将剑回鞘。
“这……”温良风问道,“司徒前辈,可有破解之法?”
“命乃天定,无法可解。”司徒命将剑还给王昙亨,咨嗟叹道,“依小老儿之见,此剑不祥,势必会影响到王公子往后人生,实宜弃之!”
王昙亨一听,将剑紧紧抱紧,道:“不行!”
温良风面露难色,道:“‘轻叹’乃王大人留给公子爷的唯一事物,而且又是王大人的家传宝剑,若就此轻言弃之,实是难以办到……”
司徒命摇头道:“也罢,一切自有天定。那就只能看王公子往后的造化了。”
一旁的孙碧秀却不以为然,心中暗暗想道:“好好的一口家传宝剑,却要人家丢了它,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看这司徒命枉称神算,实则满嘴胡言。”她心中仍对父亲身败之事心存芥蒂,如若不是他卜出个“地火明夷”,父亲孙敬远便不会以为“晋祚将亡”,从而铤而走险以致教灭身死。
但是就算这次孙敬远没有听司徒命之言起事,他的身边潜伏着一个随时准备着置他于死地好为部族复仇的“魔翼”商奉灵,以后也还会有其他的机会遭他构陷暗算。
众人无话,船篷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艄公摇着船撸的声音,随着太湖水轻轻摇晃。曾靖霖靠着船篷,感受着摇橹阵阵的惬意。持续的逃亡,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舒服地休息过了。忽听得百里结衣咿呀唱着:“青蒲衔紫茸,长叶复从风。与君同舟去,拔蒲五湖中。”歌声婉转,飘入湖心深处,带着众人的思绪,慢慢地融入到这远离战土的宁静之中。
黄昏渐临。
船儿在一丛又一丛的芦苇之中悠悠穿行。快到岸了,温良风等人站在船头,远远眺望。
王昙亨也站起身子,准备着要上岸了。百里结衣撅着小嘴问道:“王昙亨,你要走了吗?”王昙亨楞了一下,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二人心中竟升起了些许不舍。
“你还会再来太湖边上的愚人渡吗?”
“不……不知道……”
王昙亨竟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百里结衣嫣然笑道:“我和爹爹就一直在愚人渡口渡人过湖。哪天你又要到对岸去了,便来渡口找我,我渡你过去。”
“好啊。”王昙亨看着她笑靥如花,一颦一笑之间带起一阵铃音,不由心神为之一醉。
可是,该走了呢。
“谢谢你的弱水一瓢。”王昙亨慢慢走向船头,脚步声里充满了依依。孙碧秀也正要带曾靖霖起身,准备下船上岸。忽地船头传来温良风的声音:“等等!小公子!先不要出来,似乎有点不对!”
王昙亨停下脚步,愣在当场。
“岸上有人!”
话未说完,忽听得一阵长箭破空之声,由远及近,“唰”地一声,当即将正在摇橹的艄公一箭射死当场。
“爹爹——”眼见生父横死当场,百里结衣猝不及防,当即惊慌失措,便要跑出去抱住艄公尸身。温良风忙将她拦住,喝道:“小丫头你疯了?呆在船里千万别出来!”百里结衣还待要说些,却已被王昙亨一把拉了进去,“外面危险!”
忽闻得一阵酒香,只听得对岸一阵苍劲有力的声音缓缓送来:“温大侠,带着逆贼之子,意欲何往?”
“是司马道子来了!”
温良风与其余四人对视一眼,均已心领神会:“拼死也要保住王大人的血脉!”
“温大侠,我们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只见对岸上,数十名弓箭手手握弓弩,对准湖上的渡船就是一阵乱射。在他们身后,司马道子与司马元显二人摆了张长桌,正相对而酌,坐等他们落网。
船只在湖上剧烈摇晃着,被乱箭射成了一塌箭垛。
继续呆在船里将会太过危险。
“撤!”
魏浩然、李牧野在前面开路,温良风抓起王昙亨和百里结衣,跟在他们后面凌空飞起,躲过空中密密麻麻的弓弩,随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岸上。
自刚才一听到司马道子的声音,孙碧秀便运起功体,时刻准备着与对方一场硬拼。她的想法也只有一个:拼死保住爱子的安全。
就在船只被弓弩射穿之时,她本想不再隐藏,施展功法突围。但就在她准备带上曾靖霖施展渡水轻功之术时,“五莫逆”当中的邱子漪踱步到他们身后,道了句“得罪”,一手一个抱住他们母子俩,便即跑到船头,往湖水当中跳去。
曾靖霖吓得大喊一声,闭上了眼睛。然而耳听得凌波踏水之声,并无想象中的落水之意,不由得心中大奇,睁开眼睛,却只见邱子漪一手抱着他,一手抱着孙碧秀,在湖面之上如履平地一般,御水而行,转眼便到了对岸。
“好厉害的御水之法!”孙碧秀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声。邱子漪方才只道孙碧秀母子二人是寻常流民,心中只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