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一处私宅内。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正站在房中,负手看着窗往外,入夜,冷风乍起,吹得窗外满树桃花纷纷落下,遍地花瓣,芳香扑鼻。
桃花美而不妖,即便零落成泥依旧淡然自若。
这依稀就是顾锦的模样。
白衣男子看的入神,漫不经心地听着黑衣人的回禀。
“宫主,她还好好的。”黑衣人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恭恭敬敬地回复道。
白衣男子回过身来,勾了勾唇,脸上带着一丝冷意,比湖色还要潋滟三分的紫眸微微一动,姿态淡然地点了点头。
“宫主,那下一步该如何?”黑衣人胆战心惊地跪着,低着头询问。
白衣男子的面色更冷了,清冷如谪仙,窗外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却全数被一双流光溢彩的紫眸收入,越发显得风华无双,他眉眼一挑,声音如同泉流淌过,“继续盯着,现在还暂时动不得。”
黑衣人想到教中的情形,不由急了,“宫主,这教中不等于天外宫,你若是再按捺不发,那针对您的人就更多了。”
低声地笑了笑,楚离白的面色一片清冷,越发的无情,“管他们做什么,你该知晓我们加入的意义根本不在于让人认同。”
“是,是属下愚昧了。”黑衣人额头上迅速浮现一层冷汗。
楚离白依旧不慌不忙,挥了挥手袖,谪仙一样的脸上满是淡然,“好了,下去吧,这些事本宫自有主张。”
黑衣人立刻擦着汗下去了,他永远都摸不清自己的宫主在想什么,明明唾手可得却半点动作都没有,甚至还要他暗暗保护,真是太过稀奇。
楚离白看着黑衣人告退,不由从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淡淡地说道,“都是些蠢货。”
教中的人可真是心急!楚离白抿了抿唇,面色如同天山上的冰雪一样幽寒刺骨,他冷哼一声,抬步就走入了内室。
内室从来没人踏足,因而更是没人知晓,这里面竟然是一幅幅的美人图。
烛火摇曳,美人图随着风飞舞,图上的美人,就像是活过来一样。
瓷白的容颜,殷虹的嘴唇,一双凤眸如同黑珍珠一样璀璨,脸上的神情都是冷静自持,偏偏带着天然的妩媚风流,绝美无双。
楚离白看着不同姿态的美人,神色淡然了下来,原本的冷意荡然无存,紫眸中含着一丝温柔,细细地看着,每一个动作都不放过,脸上绽放出笑容来。
尤其是一幅侧着身子含笑的美人图,他格外喜欢,每日都看,今日也不例外。
勾着唇角,楚离白举步上前,一点点地用手指摩挲着。
摸着画中美人的面颊,楚离白俯下身子,非常淡非常轻地在纸上落下一个吻,“瑶儿,你的女儿也长大了啊。”
楚离白看了又看,才在这美人图的包围下,走到了边上的榻上,阖上了眼眸,唇角慢慢地、冷冷地勾起,时间过得真快,又要到月圆夜了。
京城之中,窗外月光皎洁,洒下一大片的银辉。
看着窗外的月光,江彦华今日迟迟未睡,他眼中隐隐有一丝担忧,接着烛火,他细细地看着扶风送来的李钦回信,陷入了深思。
“扶风,是不是咱们都按兵不动?”江彦华用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发出嗒嗒嗒的声响,在黑夜中听得格外清晰。
扶风点点头,“按照王爷的意思确实如此,世子,王爷有没有说过王妃的情况?”
他说这话其实是逾越了,然而自从被李钦赐给顾锦后,他便帮着顾锦做事,心里面也早就将顾锦当做了自己真正的主子。
江彦华眸光一闪,他发现即便是自己不去想顾锦,身边的人也会不断提醒着她的存在,原本他只觉得此女有趣,但相处久了之后确实会常常思念,他斜靠椅背,拿起桌上的金扇慢悠悠地摇着,勾着唇说道,“这一次你该担忧的不是锦儿,而是子墨。”
见着扶风有些诧异的模样,江彦华挥挥手让人下去了,站起来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是一片忧虑。
子墨和锦儿两人单独出去了,又要到十五了,子墨会不会毒发?那锦儿又该怎么办?锦儿会不会知道了?他们俩人的关系会不会崩坏?
“哎!”江彦华重重地叹了口气,恨恨地说道,“你这个子墨,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啊!”
他到底是怎么了,会这样担心顾锦,明明顾锦和他半点关系也无啊!
江彦华拿着金扇敲了敲头,无奈地瞥嘴,话虽然是这样说着,但他还是任命地按着李钦信中的要求处理起事务来。
与之不同的是,顾锦和李钦倒是睡得很好,复日清晨,兴致勃勃的两人由廖文煜带着,在余杭城的外围逛着,眼看着天色擦黑才回到客栈。
“子墨,这风景也看的差不多了,我们该归京了。”夜晚,顾锦靠在李钦的怀中,心满意足地笑道。
她知晓子墨这几日都在忧心京城之事,却依旧陪着她游玩,心中虽然不说,然而全部看在眼里。
李钦摸着顾锦的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