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风声,火声,号声,鼓声,还有那兵器碰撞和木头燃烧爆裂的声音,共同演奏着一场悲壮的乐曲。
天明时分,王族军队的东部大营一片狼藉,尚未燃尽的木桩还在冒着滚滚浓烟,地上满是将士的尸体和残肢,和那地上的草木兵刃交杂在一起。倒在地上的金蛇黑旗居然也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经过一夜的激战,筋疲力尽的姒扁换上属下递来的新衣服。他的战袍在昨夜的激战中已经碎成一片片的布条。他呆呆的站在这尚待清理的战场上,看着同样满脸血迹的副将,心似刀割。
每一场胜利都意味着死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真正看到战争的残酷,死人早已安然入睡。
为了救东大营,姒扁亲自率领从北营、西营、南营分兵过来部队与岷山氏一族的死士激战。而伊昆则趁机率领昆吾氏一族的军队偷袭了守备空虚的蒲州城。此刻蒲州城上的旗帜已经换成了昆吾国的黄旗。当然稀稀拉拉也可以看到几面夏后氏一族的王旗散落在其间。
三千余岷山死士换来了近六千人的陪葬,也换来了岷山氏一族生存的希望。
王族大军踏入了蒲州城内。姒扁命令军士不得骚扰百姓黎民,因为这里的百姓黎民也是夏朝的百姓黎民。他们并没有错,错误的只是时间和地点。
一番搜查下来,在城内并没有发现荘王的踪迹。甚至连大多数的岷山氏一族的族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失去了踪影。但是秘密并没有保守太久,很快就被王族的探子发现了蛛丝马迹。荘王带着自愿跟随的三千多族众分散而行,朝西边的上河渡口逃去。
此时王族军队已经重新列队整编,只留下少量的士兵驻防蒲州城,一万余人的大部队急行军向上河渡口追去。
(三)岷山二女王领之地
上河岸边,背后的河水汹涌澎湃。大约七、八百余人拥挤在一起。三面都被身着黑色铠甲的夏后氏一族的军队包围。
荘王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矗立在人群前面。对面则是骑在马上的大司马伊昆,上将军姒扁,还有那个奸佞之臣妩粱。
从西边逃脱的大多是岷山氏一族的妇孺老幼,虽然比王族军队早行了快一天的路程,但是毕竟不能和正规的行军速度相比,很快就被王族军队赶上。更何况到了上河边的荘王并没有率先渡河,而是组织族人让年幼的孩子们和妇孺先上了渡船。荘王自己的家人和下属全部留在了最后。
“姒荘,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伊昆骑在马上远远的问道。
荘王和两个女儿迎风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因为他们知道,死亡即将来临,没什么话好说。此刻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没有让大将姒窦和那三千多死士白白送掉性命。已经有两千多族人,乘上了渡船,逃到了上河对岸。
妩粱坐在马上得意的看着荘王微笑着,好像是打了胜仗一般。
姒扁则面无表情,等待着发令,只要他一声令下,对面这群人就会被乱箭射死。夏帝并没有说要活捉荘王,只要提着荘王的头回去便能够交差了。
伊昆问完话,看对面似乎并没有要回应的意思,便掉转马头准备离开,因为处决的事情,都是交给姒扁来完成的。
姒扁举起了手中的宝剑,弓箭手们都把箭簇搭上了弓,两臂一张便将弓弦拉的满满的。
上河的河水在咆哮着,仿佛在凑一曲离歌,给远去的人送行;呼呼地大风将所有人的衣襟都吹的四处摇摆;高举的旗帜迎风招展,发出的嗞嗞的响声。
妩粱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的惋惜之情,可怜那如花似玉的两个美人,如今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了。怪只怪你们那顽固不化的父亲,妩粱心里嘀咕着。
“且慢动手,箭下留人。”一匹轻骑快马从王族军队的背后窜出,马上的人远远的就大喊开了。
众人都寻声望去,来的是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那身闪亮的银白色盔甲和绣着黑蛇的洁白披风正是夏帝身边御灵禁卫的装扮。
来的人正是御灵禁卫姒蒙,他翻身下马,向面前的几位大人施礼后,便取出一张丝帛。
“帝,召命,免岷山氏一族诛灭之罪,贬荘王姒荘为百姓,弃岷山氏一族于西南之地。……”姒蒙用他那优美的声线将夏桀亲手书写的旨意宣读了一遍。
姒扁举起的宝剑又缓缓地放下,收入鞘中。伊昆和妩粱两人则满脸的不情愿。妩粱突然趴在伊昆身边低声耳语了些什么,两人相视一笑,便一同转过身来,面对荘王等人。
“姒荘,今日你虽然可以免去一死,但并不是说可以立刻放你走。如果你想离开此地,却是有条件的。否则我们一样可以把你抓回去囚禁起来。”妩粱冲荘王喊道。
荘王和两个女儿听着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个妩粱生吞活剥了。
“如果你想带着族人顺利离开此地,就必须把你的两个女儿留下跟我们回夏都,献给夏帝。否则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妩粱脸上似笑非笑。
琬、琰二女相互看了一眼,转身跪在父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