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沿着铺洒满地的月光,由远及近,一袭宽大的挡风袍在狂风的勾勒下,隐隐可见一道瘦削身影,而他的脚步却有几分蹒跚。
目光注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沿着黑袍袍边拖出了一条血色轨迹,那星星点点的血迹斑点,在这一片黄沙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粗重的喘息带着丝丝颤抖,几乎成了变调的哀鸣,赵长生面色苍白,颤抖着,自腰间起下酒壶,猛地灌下一口烈酒。
赵长生只觉喉头一股暖流直灌而入却突然炸开,如同烈焰在喉中爆发而出,那一瞬间,他恨不得直接昏倒过去,但是喉咙中不断释放着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却让他变得清醒无比,他的五识也更加的敏锐。
身后的大地在颤动,隐隐可闻一声声压抑着的血腥与暴力的蛮兽嘶吼。
赵长生早已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但是他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脚步越来越慢,就连腿上那一块被火熊抓出的伤口,都已经痛得麻木。鲜血早已被冻结,寒风冷如刀,无情的击打着他,几乎要将他撕成碎片。
但是赵长生此刻只有坚持。一股股负面能量如同毒蛇肆意在他的丹田中游走,那撕裂般的痛苦,时刻提醒着他,他早已没有时间犹豫,只有坚持下去,否则唯有死路一条!
鲜血自赵长生嘴角溢出,他隐隐感觉到体内混乱的真气,有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在那半本残破古书的协调下在丹田中不断消磨碰撞着,逸散的真气如同甘露滋润着他几近枯竭的身体。
突兀的一声兽吼,打破了长夜的寂静,更是打碎了赵长生所有的希望!
光线在变换着,越来越暗。
就在这时,一道明黄光柱直冲天穹,点亮了赵长生的视野,他揉了揉眼,望向不远处那明黄色光柱出现的地方。
就像是黑夜中迷失的航船找到了,照明的灯塔,他茫然的向着那光明处飞奔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消弭。
赵长生却猛地顿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早已不是那一望无际的漫漫黄沙,而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
在那路的尽头,一座古塔,隐隐可见笼括,坍圮的破墙,被风雨狂沙剥蚀去颜色的,朱红大柱以及早已被风沙掩埋大半的塔门。
一扇青铜塔门,直直亘在眼前,一道道诡异的铭文,如同一个个扭动着的人的形体,随着阳光的照射,不断变化着扭曲着、纠缠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封而出。
月光照射着青铜古门,一道道铭文隐隐带上了丝丝血色,犹如实质的煞气,让人犹豫着不敢上前。
只是在这种时刻,一丝一毫的时间都耽误不得,听着火熊的咆哮,赵长生咬了咬牙,也是一个跨步直接迈入,青铜塔门中,几乎在同一时刻,他觉得身体陡然一轻,整个人只觉天地一阵旋转,接着便是一种诡异的失重感。
诡异的晕眩感,让人不得不闭上眼睛,赵长生的的身体被不断的挤压着,他只觉胃里翻涌,隐隐有几分呕吐感。
他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在不断移动着,似乎就在这个瞬间,他被传送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小世界。
感受着澎湃如潮涌的灵气,赵长生不由暗吸一口气,这才睁开了眼睛,感受着脚下踩着的冰冷的青石板,赵长生心中却多了一种别样的欣喜,总算是摆脱了那只恐怖的火熊,但是这又是哪里?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赵长生一挑秀眉,一双挑花眸不住的梭巡着,他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铜镜,铜镜中是一个二八少年,柳叶眉,一双桃花眸似水含情,一身宽大的黑色挡风袍,身子挺得笔直。
不是赵长生还有谁?
只是镜中的赵长生嘴角带着一抹弧度!
突然,那镜中人扭动身子从镜中探出身子,嘴角还是那抹弧度,却让人汗毛乍起,背后升寒。
赵长生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看着不断向着镜子外,贴近的影子,不由得连连退后了几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的举动,让镜中人更加放肆,他身形展动,如同一道藤蔓,直接绕向了赵长生。
赵长生这才回过神来,单手扬起,带出一阵劲风狠狠砸向了,黑影的头颅一个诡异扭动,让过一拳,直接便是他和一样打出一掌。
双掌对撞,气浪翻涌,带出尘土飞扬,劲风肆意乱舞,拂乱了赵长生额前的碎发。
赵长生的脸色不由一阵变幻,白皙的脸庞泛起了一抹病态的红,显然是在刚才的较量中吃了大亏,这时赵长生才发现这镜中人的实力,竟然与他不分高下,不过是稍稍一丝懈怠,刚才这一次对拳已经让赵长生吃了个暗亏。
赵长生身形巨颤连退了几步,脚下的泥地划出了两条深深的印迹,黑影那一拳里暗含着的澎湃的劲力,在不断的轰击着他,几乎要将他撕裂开来。
就在此刻,黑影那瘦削的身子却在在半空一个扭身,脚下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如同一只苍鹰,向着他的猎物发出了最后一步进攻。
赵长生神色一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