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电闪,暴雨滂沱,这场大雨对于大周国最燥热的西极之地,简直是一次福泽,但是真的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吗?
若隐若现的雷光,擦亮黑夜,一座破破烂烂的小宅子在雨幕中隐隐可见。豆大的雨滴,穿过瓦片间的裂隙,直滴在床铺上,炸起一朵朵水花,床旁的桌上的烛火,随着狂风摇曳。
借着灯光依稀可见,那破旧的木板床上躺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柳眉紧皱,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他就像烂泥似得瘫在床上,一双桃花眸中全是灰败之色。
少年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似乎是快熬不住了,他的双眼里浮现出了一抹绝望!
他无力的扭头,目光对向那早已合不上的烂木门,此刻那随风开阖的门就像一张嘴,在嘲笑他的懦弱与卑贱。
少年颓然一叹,费力睁开眼睛,似乎想最后看一眼这世界,生无可恋!
他缓缓阖目,原本死死攥着的拳头,陡然松开。
不过片刻,那门被人狠狠地撞开了,一道小小的身影,满不迭地冲入门中,手上死死攥着半个脏兮兮的馒头。
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满脸的黑灰却掩不住焦急之色,看到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少年,那小女孩竟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发出了一声不成调的怪叫,连攥在手里的馒头也顾不上了。
她连滚带爬的来到床榻前,泪水不自觉的滚落。
泪水滴答滴答的打在少年苍白憔悴的脸上,他竟微微皱起眉,就连脸色也红润了起来,他腾地一下直起了身来。
这突然如其来的动作,将还在哭泣的小姑娘吓得不轻,呆呆的用手指着死而复生的少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少年皱了皱眉,脸上犹有怒色,铁青着脸,始终一言不发。
似乎是确定了这是活人,那小姑娘这才擦了擦鼻涕泡,壮着胆子问道:“少爷——你的伤好些了吗?”
似乎是被这突然的呼唤,吓了一跳,少年公子挑眉,回头瞪了小姑娘一眼,便开始自顾自的思索起来。
不多时那少年公子的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有趣有趣,没想到这被夺舍的废柴,竟然也叫赵长生,居然还是天生经脉郁结,无法修炼武道,还被人诬陷偷窥未婚妻洗澡,最后被逐出家门,现在就连每个月家族的例行月供都被人抢了,竟还要这个小丫头帮着讨口饭吃!
就是算是夺舍,我这情况也和那残页里的记载不太一样啊。从这个废柴脑子里的记忆来看,这不是地球啊,没想到啊,一个走火入魔,我这种绝世天才竟然会魂穿异界,真是不靠谱啊。
其实这少年早已不是刚才的那个郁郁而终的少年了,此刻占据他身体的是一个现代人,一个不入流的修真者,由于修炼时意外走火入魔,经脉逆行暴毙。
暗暗骂了几句,赵长生却又不由自主的开始内视,却突然发现丹田之中,竟突然出现了半本残破的古书,一股股暖流,自丹田翻涌而出,直捣向一条条原本郁结的经脉。
赵长生不由惊呼道:“先天元气,洗精伐髓,这不是我在二手市场淘到的古书吗?怎么会出现在丹田里!”
不过很快赵长生就不再纠结于这些事情,竟自盘坐在床上,双目一阖,双手搭膝,俨然是个武者修炼时五心向天的模样。
他开始操控起了体内游走的先天元气,一次又一次的敲击着郁结的经脉。
随着他的有意控制,粗暴蛮横的力量在他体内肆意游走,几乎要破体而出,一丝丝鲜血从毛孔中溢出,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灰色杂质,噼噼啪啪的骨骼爆响,吓得人头皮发麻。
此时的赵长生就像是一个疯子,他眼中闪过一丝果决,那是对力量的渴望,是的,即使是才到这世界,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绝对称不上好,没有实力,随便一个修者都可以致他于死地。他是曾经的赵家大少,虽然旁系不好直接对他出手,但是背地里的阴招层出不穷,今天扣你月俸,明天就能找人让你万劫不复。
丹田中的古书光泽越发暗淡起来,原先澎湃的力量也越来越少,甚至隐隐有几分停滞感。
赵长生双目陡然,放出一抹厉芒,不行,不行!还差一点,只要再来一个周天我就能打通郁结的经脉,这种小小的阻碍怎么能阻止我?!
给我开!!
剧烈的疼痛灼烧着他身体,让他整个人处在一种半梦半醒之中。
要到极限了吗,这幅身体还是弱了些,竟无法完全引动先天元气。
就在这危急时刻,赵长生的记忆深处,却突兀的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赵长生不由皱眉。
这是谁,这是什么,他不住的自问着。
双眉紧皱,大滴大滴的汗水,自他的额前滚落,沿着颈脖上拧动青筋缓缓流淌着,胸前的衣服被汗水浸透。
突然的记忆如同走马灯,在他眼中流转着,天生郁结的经脉,父母的失望,未婚妻的无情,同族兄弟的阴谋陷害。
“废物,你就是个废物我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