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家叫“环球”的书店工作,我工作的任务是在书店库房里记录新书的版权页。什么经济、社科、人文、心理、哲学、成功励志等等,好大一堆啊!整天在书海里泡着,在书香中熏着,可我一本也看不懂。管它呢我又不是来看书的,我只要把版权页别抄错了就好。我们组一共四个人,王大姐是我们组长,四十多岁,是个非常热心的人。有一次她问我:“宝晔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啦,有没有女朋友啊?”哦,她一说话就是一串。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我以前是专职帮人打架的,现在爸爸不在了,为了让妈妈不再为我担心,才找了份正当的工作。我只好说我喜欢看书,说完这句话血已涌上脸来,似晚霞在我脸上升起!
我依然保持少年时期的习惯:天天练拳、踢腿,我也并不是为打架而练,只是一种习惯,积重难返,最不好改的就是习惯。如果是好的习惯那会让你受益终身。为了消耗多余的能量我每天骑车上班,书店门前不让工作人员停车,只好每天都得把车停到书店后门,也就是书库的门。然后,我还得跑到前店去签到,真是麻烦死了!“宝晔你怎么才来?我帮你签完了。”小郝向我点点头笑了笑,“今天又来一批新书,有得忙了。”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郝是我们组里跟我比较好的一个小子,外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还有一个就是李林,这个小子在我看来似有点毛病:他喜欢唱歌,但是他的歌声听起来就像似过去的录音带,在录音机里播着播着突然绞带了,而发出的那种声音,难听得无与伦比。可他每天还是没完没了的唱。他有点怕我:有一回他期负小郝,我有点看不过去,我看他正好站在墙边,我就用脚把他的头顶到墙上。他有点吓坏了,可能他没有见过,有人能把腿抬得那么高吧!
书库里光线有些暗,常年堆放着大批用牛皮纸包装的书籍,空气中混合着一种似纸潮湿后的味道。王大姐要是不在,这组自然就是我说的算了。书库里堆放着一堆用牛皮纸包装的新书。我让他们两个去拆开包装,我在一边等着把书分类,“唉!又是这些书。”不知为什么最近总是能发现一些关于神秘力量的书。“什么样的人会写这种书?他们是怎么知道宇宙中有一种神秘力量?什么人会看这种书呢?现在人谁不看怎么挣钱的书呢?再说谁又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秘力量?真的能改变人的命运吗?”我呆呆地站着思考。“宝晔有人找你。”王大姐从外面回来喊着,“今天外面风真大,你可别站在楼跟前啊!”谁能找我,没几个人知道我在这儿上班啊?我放下思考走了出去……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书店门前。阿李想和我一起吃中饭,我看了一下表还得等会儿。我告诉他先去旁边的小吃部等我,他家的馅饼不错。我回到书库把那些书简单归类,让小郝先帮我一下。我跟王大姐说了一声,就提前吃饭去了。
还没到吃饭的点,店里人还不多,我和阿李靠窗坐了下来。“你听说过宇宙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吗?”我坐下第一句话就问阿李。我希望他能听懂我的问话。我煞有介事地注视着他的表情。“我知道宇宙中尽是神秘的女人。”阿李难掩笑容地说,“你中邪了?”我把身体向后坐了坐,靠在了椅背上,“我问错人了,这蠢货什么也不知道。”我想。
小店人渐渐多了起来,阿李要了六张饼两碗汤,我们很快吃完离开了小吃部,坐进他的车里聊了起来。阿李燃起香烟慢慢地说:
“他们回来了你知道不?”
“谁?”我凝视着。
“老七他们。”阿李说。
“老七他们要是回来了,那大庆,刘胜利他们也得回来了。”我默然无语地想着。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们回来也少跟他们来往。”阿李接着说,“我现在就是想多挣点钱,现在这女人,找哪个你不花点啊?”说完他自己都乐了。我有些疑惑地问:
“他们不是判十年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先是在少管待到十八岁,然后转到成人监狱,可能减刑了?”阿李说。
“那大庆,刘胜利他们也回来了?”我问阿李
“这我不知道,可能吧。你担心他们来找你报仇?”阿李望着我说。
“你说我会怕吗?”我露出不屑的表情。
“唉!不说这些了,我有件事求你。”阿李正襟危坐地说。
“什么事,那么认真?”我奇怪着问。
“你先答应我,这么多年我很少求你。”阿李有点急。
“我的朋友愈来愈少,阿李,我更不想失去他。我帮他是应该的。借钱我没有太多,少借一点吧,正好这个月工资没花呢;如果是帮他打架,那我就只好打完这次再改吧。”想到这里我坚定地说:
“好吧阿李,你说吧我答应!”
“好,说准了。今晚我又约了樱子,你还得陪我去。”阿李满意地说出了他的请求。
秋天的午后,五号大街行人寥寥无几樱子早就打烊等候吴言的到来。
“先去蓝咖啡,等会儿阿李来接我们。”樱子和吴言一路唧唧喳喳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