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里,少年刚好过完自己十二岁生日。
记得那天,小刀刀也放下了一直傍身而睡的长刀,来到七玄宗外门弟子处,二人坐在山岗上,吹着春天的夜风,畅议天下事,笑谈古今人,神往四大宗师,遥思自己未来,好不痛快……
记得那晚,石啸天醉意朦胧的反驳唐刀称自己小屁孩,石啸天说:“按照虚岁,本少年已十三,已经茁壮成长为一标准少男!”
小刀刀对这般言论,自是嘲弄不已:“除了能喝二两桶装马尿,略具一丝男人本色外,你小子就活脱脱的一小屁孩!”
想起当时唐刀嘲弄完自己,端起一大碗酒,灌入口腔,然后仰天长望明月,久久之后,才怅然叹之道:“想我青云榜上有大名,红尘青楼也留影,掌中之刀亦斩人,四大宗师我所求的堂堂一阔少,怎么就结交了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裆下没毛、手中无血的小屁孩……!”
那时,唐刀的神色、做派,是如此让石啸天恨得牙痒痒,不得已,再搬来一大桶酒,二人以酒论英雄、以酒分高低!
所以,石啸天一直以来,对于十三这个年龄概念,有种奇特的想法。
总觉得,十三之后,自己便是堂堂一少年,成年矣!十三之后,便可以青楼留影、刀下斩人。
总以为,十三之后,自己便要铁肩扛道义,无畏哉!十三之后,便要跃身青云榜、笑尽身后人。
所以,在觉得算上虚岁,自己已然十三后,石啸天心想,自己以后的生活便要和以往不通,要进入青云榜,要留影青楼,要斩杀天下恶徒,要肩扛道义。
之所以,一个孤儿,有如此多的责任,或者说是勇气,其实,便也是那封一言书信所致。
心中说:“我的孩,有尊严的活下去!”
如何活下去、如何有尊严?石啸天觉得,便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十岁岁后,想做的、应该做的那些事情。
缓缓抖动马缰,屁股随着马车车辕上下起伏,心中想着自己的兄弟,想着自己的宏图大志。
少年脸上的表情,好不精彩,一时间眉悦目跳,一时又幽然深思,一会却又神情飞扬,有时,还露出点赧然羞涩……
而之所以同意、也愿意为王岚和车队,做一次诱饵,引人目光,就是因为,石啸天认为,自己已经十三了,而车队的人似乎不错,是正义的一方,自己铁肩所担的道义,应该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少年心性,又怎么知道,在长风佣兵团、在军方、在黑衣人的身后,隐藏着怎样的波澜和凶险!
他怎会知道,此一去天渊城,自己的人生,会发生怎样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在想起自己的兄弟,小刀刀后,石啸天略微有些担心,二人从七玄宗出来,接着在草原上分开,差不多过去一个月有余,可自己却怎么也没有打听到唐刀的踪迹。
但想想,在小刀刀身后,有唐家的影子,有三老的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便略微释怀。
官道渐渐变得更加开阔,有其他方向的岔路,并入官道,路上,人影和车辆,都变得多了起来。
天渊城乃是北宋国,西南方向最重要的军事要塞,也是重要的对外贸易城市。
以天渊城为中心,辐射许多个中小城市,各个中小城市又辐射着一大片的镇子、村庄,其间,各种家族势力、帮派势力、大大小小宗门,星罗其中。
在北宋国的北京城中,笼统的将以天渊城为重心的帝国西南部,称之为边南洲。
边南洲,有几大势力,以天渊城城主府和军方为头,之后有三大武学世家,四大宗门。
而像长风佣兵团、重光楼、铁血组织等,在整个帝国有有一席之地的各大势力在此地的分部,自然也是极具分量的势力。
而由于从日落峡谷穿出去后,并没有什么大的势力,所以走这条道的,一般除了军方的人外,便是走动大宗贸易的商团。
像王家对青木镇的控制,只是为了一些稀少特产,一年来和天渊城的本部的往来,也不过三两次。
所以,像石啸天这般,独自驾着马车,穿越日落峡谷的人,很少,也显得奇怪而扎眼。
少年并不清楚这些头头脑脑、错综复杂的关系。
哼着曲儿,看着路上经过的或者跨马提刀、或者衣着古怪的人和人群,甚至还见到了赤着脚丫行走的僧侣,石啸天觉得世界好大,也好新鲜。
已过了午时,日头却仍然热辣辣,连路上吹来的带着厚重泥沙的风儿,打在脸上,也烫的惊人。
石啸天当然没有忘记,自己作为吸引目光、甚至可能是敌人火力的使命,所以走的并不快。
只是,一路上,他很奇怪,虽然也发现了在自己身前车后,远远的跟着几波人,但这些人都是若即若离的跟着,大半天时间,一直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
这种情况,在由从日落峡谷的官道,驰马驾车出来后,便出现了。
石啸天早已发现,但心想:“我就是为了岚姐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