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屋中两人昏迷不醒,秦七伸手探了探他们鼻息,发现并无大碍,便也懒得管他们,自顾自的从屋中出来,正好见到空中一阵扭曲,五个半透明的身形在四周显现出来,半空中响起一阵吱吱呀呀的话声:“少侠,主人请您移步一聚!少侠,主人请您移步一聚!”
这声音生硬无比,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让人极不舒服的嘶嘶声响,像是铁铲刮着锅底的噪音,又像是狂风肆虐之时刮动树木荆棘发出的啸叫,秦七现在已经渐渐学会习惯了各种异状,但见了这五个半透明的人影还是忍不住心中乱跳,勉强清了清嗓子,将喉咙中的残血吐在地上:“你们主人是谁?”
“呵呵,我们的主人就是唐长老啊!”一个影子飘上前来,看样子是个女人模样,不住向着秦七抛着媚眼,“小娘子,你长得真好看,不如来和姐姐学些让男人快活的功夫,以后的修行路上定然顺风顺水,妙不可言!”
秦七神识微微外放,发现这些影子的状态有些像梅铅华,但感觉远远不及梅铅华的假婴那么凝炼,而是若隐若现,好似随时都要消散,而且这些影子的身后,都有一股看不见的绳子在牵扯着,仿佛唐长老正在远处冷冷的窥探着这边一般。秦七心思一动,又想逃跑,但周围这五个透明的人影周身释放出阴冷的气息,织成一张无形的湿滑大网,将他牢牢困住,要想逃跑是千难万难了。
秦七暗暗吸了口冷气,心中对那唐长老十分忌惮,答话时便有些迟疑。
见秦七迟迟不答话,那女人的影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那并不存在的袖口遮住嘴:“小娘子,你也太谨慎了些,告诉你啊,我们唐长老算是城里最正直的一个供奉院长老了,你就算是天香国色,我看他也不一定找你做炉鼎,他修行的那一派功法不喜女色,刚刚还帮助你突破境界来着,现在也只是想与你结个善缘,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定然讨不了好果子吃。”
秦七心中暗自不爽,虽说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刚刚老乞丐摔打自己的时候确实疏通了经脉中阻塞的真气,才让自己顺利的突破到练气中阶,可是他后来不是要叫他那刚收的徒弟来搜小爷的身么?若是被他把两个储物袋抢去,那就一切都完了!小爷也是被人追得有了心理阴影,遇见事情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跑,要是把小爷逼得急了,把梅铅华那老东西放出来,火并之下也不见得一定吃亏呢!
他得了一部分梅铅华的记忆,慢慢思考之下,发现唐长老的功力看起来也只是筑基期修为,虽说比起现在的自己要高上不少,但比起假婴境界的梅铅华也算不得什么。梅铅华这一脉修行者并不以争斗见长,而且梅铅华以假婴的状态不能施展神通,但假婴修士就算用神识都能轻松碾压筑基期的修士,毕竟修士的境界壁垒森严,就算高一个小境界都是不可逾越的差距,梅铅华要想制服唐方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想到这儿,秦七心中总算有了些底气,壮起胆子问道:“我和唐长老并没有什么交情,想要请我做客,也不用这么苦苦相逼吧?”
“没错,没错。不过老乞丐刚刚确是好意。”
远处响起老乞丐惫懒的声音,最先一个字仿佛还在几条街之外,短短一句话说完,最后一个字已经在门外响起,速度快得让人咂舌。
吱呀一声,民宅的门被老乞丐推开,带着周雷走了进来。
老乞丐本来浑身油腻肮脏,但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已经稍作清理,至少脸上的油泥被他自己蹭去不少,看起来略微像点人样。
“少侠,你竟然能在我手里跑这么远,难怪你师门放心让你出来历练。刚刚老乞丐只是想要出手助你突破,倒也并不一定要让你支付费用,你也不用太过敏感。”唐方此时出人意料的客气,言语中反倒是对秦七有些恭维之意,单掌竖立行了个礼,左手一伸,“拿来吧。”
“拿什么给你?”秦七心中暗自一紧,这老家伙还是要抢自己东西?
“行牒啊!你们蓬蒿修士,下山来要是没有这最重要的玩意,不怕被人打死?”唐方奇道。
“行牒?”秦七有些傻眼,赶紧在梅铅华记忆中搜索起来,总算在那些记忆片段中明白了这东西大概是个什么玩意。原来修士分为两种,一种是在深山老林中修炼,不问俗世事务的,叫做蓬蒿修士;另外一种是享用人间供奉,在红尘中参悟天机大道的,叫做稻禾修士。两种修士各有各的修行法则,也说不上那种更加优越一些,但由于想法的差异,两种修士间互相瞧不上眼,有着深深的隔阂,各种口角之争频发不断,甚至擦枪走火发生争斗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但在深山中修行的蓬蒿修士虽然自恃清高,也会有需要到世俗城市办事的时候,不知什么时间起,两种修士达成了一个默契,蓬蒿修士要到稻禾修士地盘办事的时候,必须得带上一张由山门出具的‘行牒’,上面注明所办何事、逗留时间等等,遇到俗世间修行的稻禾修士,便要出示这行牒,尽量避免冲突。
秦七是个外来人,对于城内的规矩丝毫不懂,唐方自然把他当做过路的蓬蒿修士,管他要师门出具的行牒。秦七心中暗暗叫苦,真是一波未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