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雪,弱了很多,此刻只有零散的飘下,似这大雪到了尽头,似要将天空本存在的月亮显露出来。
大地一片银色,但在这个夜里,这银芒却并非美丽,而是透出了一股萧杀之意……远处的天空,似隐隐出枣子模糊的白边,仿佛新的一天,快要到来。
只是那破晓前的黑暗,不知何时才可以融化。
凌天的身影恰似孤狼,一剑西去,雪尽之夜,天外飞仙。
“凌天,你……”轼剑下意识的开口,但当他看到凌天目中的血丝,看到了凌天满身的疲惫与那一股沉默的执着后,这话语,却是再也说不出来,因为他,也同样感受到了凌天这执着的背后,惨烈的代价。
在他的目中,此刻的凌天,如一把离弦的箭,此箭,带着一股惊人的锐气,不染血,无人可阻!
“师父……我回来了。”凌天的声音仍是很平淡,轻声开口。
轼剑望着凌天,其目中有欣慰,有不舍,有迟疑,还有一种凌天认不出来的复杂。
“你要为宗门而战,你也想守护这里?”许久,轼剑轻声开口。
凌天摇了摇头,“我要的是顺心意,看你们在战,我不行,既然我人在这里,战场自然有我的一份,如果我人不在,那自然与我无关。”
“哪怕死,又要为了你的顺心意而战?”轼剑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凌天沉默的点头。
“人都有一死,如果我是死在了顺心意之中,我无怨无悔!”凌天平静的话语,说出了他此刻的内心。
“好,凌天,为师为阻你,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给你为守护水之源地而战的机会!”轼剑闭上眼,仿佛在犹豫,半响后他猛的睁开,露出了果断。
这才是天生的剑者,顺心意而行。
他的心里明白,他不能再去阻止,否则的话,不知道这个孩子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看着凌天的惨烈,轼剑心疼,还有欣慰。
就在这时,集结在崖坪的云雾宗众人,全部刹那安静,他们的目光齐齐凝聚在了那崖坪外,此刻走进的人身上。
那是铁黎,他浑身是血,背上三把大刀早己不知所踪。
云雾宗的众人里,最强大的便是轼剑,先前山道上阵法也是他所布,也最先感觉到危险,然而己经来不及做什么,即便来得及,也无法改变眼前的一切。
天帝境的邪神降临,仅凭他们又如何能挡。
崖坪上方的天地气息波动过剧烈,远远超出了此地修行者能够想像的范畴,破阵的气息己然扰动了这片天地的空间。
这些天地气息数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那崖坪的湖,都变得浑浊起来,湖心亭榭的黑色屋檐瓦片凝出了露珠,雪夜的天空里忽然多出了一片黑色的云层。
那片云层猛烈绞动着,不停的积蓄着能量,然后骤然间化作无数道丝缕,消散于雪天这上,一道非人间的力量,向着崖坪的众人压去!
轰的一声巨响!
阵破邪神现。
大地震动不安,无数战马惊慌失措,鸣啸声声。
云雾宗一直防备着邪神教,或是其它对水源之地不轨的修行者,然而没有人能够想到,发起围袭的不是人。
袭来的是天外邪神,天帝境内邪神。
……
……
青翠美丽的崖坪,变成了世间最可怕的地方。
无数道浓烟,从崖坪前生起,向着青天飘去,与降临的雪混杂一块。而是阵法崩溃时,山崖倒塌所震起的烟尘,烟尘都能飘这般高,可发想像里面的情况。
无数沉重的山岩石块,崩塌滚落而下,落在崖坪前,发出沉闷如雷的撞击声。
沉闷的撞击声不停响起,久久没有停歇,崖坪前震起的烟尘志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渐渐变一大片尘雾,遮住了崖坪里的画面。
铁黎倒在了轼剑的面前,无声的倒在地上,己然气绝身亡。
这时候距离云雾宗的阵法告破,己经过去了很长时间。那些比马车车厢还大的石块,终于停止了滚动,一直震动的崖坪,也平静了下来。
崖坪前的云雾宗众人一片安静。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决然。
无尘的脸色极度苍白,握着战剑的手不停地的颤抖,倒在众人面前的是他相伴数百年的师父。
虽然说,作为这个世界的守护者,战死在守护中,那是迟早的事,所有人都明白这点,但就样眼睁睁的看着师父倒在自己的面前,依然让无尘痛彻心扉,难发接受。
他是无尘的弟子,但他更是守护者,是铁黎的唯一弟子,他连敌人的面都没有看到,就看到师父倒在自己面前。
他的心隐隐作痛,神情变得极为凝重,甚至于隐隐有些惧色,强行镇定心神,把自己抓皱的衣服抚平。
他道心坚定,无所畏惧,这种情绪,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哪怕面临再强大的对手,亦是如此。
然而如他所想,如此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