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号航船。
大公子观察夏天老师很久了,他最感兴趣的是,夏天身上具备一种鬼宗魂宗都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人类的脆弱。具体表现于,她真的把《神之子》当做一群孩子,而不是战争武器。可在两方人眼中,这都是愚昧的。
神之子是武器,没有感情的武器。
一个人把武器当做珍贵的亲人,还会舍得使用它吗?
这个女人样貌十分年轻,跟高校里的学生一般清纯,眼底甚至还有些稚气未脱。大公子怀疑她可能只有十八岁,不明白为什么神之子的教师会是这样一个人?大公子问身边的负责人:“知道夏天老师的来历吗?”
负责人的回答出乎意料:“对不起大公子,我不能告诉你有关她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你并没有这个权利询问,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回答?”
“连我都没有权利得知?”
“这是宗主的吩咐,在外人面前,夏天老师的一切都是保密的。我并不知道她的确切来历,你问我是没用的。我只是稍微知道一些,但即便是这一点点的东西,都无法告诉你。你明白的,大公子,宗主的旨意是不可违抗的。”负责人的回答谦卑而恭敬,滴水不漏。
大公子没有表示出任何不耐烦,他不是独裁者,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宗主的附庸,在那个人的光芒下,他只配成为一道卑微的影子。
“我明白了。”
大公子不喜欢多说,站在船头甲板上闭目养神。他在观察身旁的动静,用心感受着大海的起伏,这大海上危机四伏,除了风暴外,海底还有无数的魂灵游荡。这些海中魂灵大多都是遭遇海难死去的人,他们畏惧大公子的气势,纷纷藏入海底。
身后有人走来,大公子睁开了眼睛。
夏天这个女人走到他背后,对他说了第一句话:“你很强,强的让我看不懂。”
这是恭维吗?不,这并不是恭维,她说的是自己的心底话。大公子默不作声,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
夏天道:“你这样强的人,一定能做到很多事情吧!你有力量改变生活,有能力拯救弱者,可我知道你并不会这样做。”
大公子点点头。夏天叹气道:“有些人想要改变却无能为力,有些人有改变的力量却不去做。”
大公子疑惑问:“你想说什么呢?”
夏天道:“你会保护这群孩子的对吗?”
“对的,这是我的使命。”
“那就好,请你为了保护他们,坚守最后一刻。”
又是那样脆弱的口吻!以为说出这样的话,就可以保护一切了吗?大公子心里嘲讽,冷冷道:“我可否先声明,我保护他们不是出于善心,而只是出于使命。”
“我知道。”
夏天的倔强锋利地好像是匕首,令大公子惊讶。他微微颔首道:“你这样的人,不该进入魂宗。”
夏天握紧了拳头,说:“我确实不适合加入你们,可我只有这样,才能探索这个世界真正的秘密。当你们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以往的生活全部被打破了。我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原来你杀过人!”大公子轻轻一笑。
夏天神情忧愁,道:“以前不会,现在会了。当力量在手中的时候,你的行为你无法掌控。当危险来临时,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所以你杀了人?”
“嗯!”
大公子问她:“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是怎样的?”
“我不知道,只感觉到愤怒。杀了人后,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吧!同样是生命,当你消灭另外一条生命时,你会感觉生命是如此脆弱,内心天生的怜悯起了作用,这怜悯并非是因为死去的那个人,而是为了你自己。你在怜悯自己生命的可悲。所以杀人后感觉到的绝望不是后悔,而是在那一刻,死者的痛苦令你感同身受。”大公子说。
他看向夏天,发现她的眼神不停变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大公子隐约明白了,这个女孩应该是最近才得知魂宗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刚刚得知魂宗存在的人,会被予以守护《神之子》的重任。
“你不用自责的。”大公子的语气居然是温柔的,“生存是人类的第一需要,生存是建立在屠戮的基础上。相信你见过宗主了,我是宗主的门徒,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事情是因为顾虑。我没有那么多顾虑,我可以告诉你。”
夏天楞了楞。大公子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为之一愣。为什么他会突然有这么多话呢?
大公子苦笑了一下,说:“与你一样,我以前也是普通人。我是孤儿,从小生长在孤儿院里。孤儿院里你感受的温情很少,管理员会平等对待每一个孩子,不会对你有太多的关注。在那种环境下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拥有别的孩子没有的能力。”
“能力,超能力吗?”夏天眼底闪